顾辞震惊地看着她,只见两腿在泥上蹬着,疯了一样往上跳。手抓住了坑边的断枝,使出浑身的力气,右腿抬了上去……
“心晚你的腿……”
“啊……顾辞我恨你,我恨你……”童心晚看到乔大成把针扎向了莫越琛,发出了一声尖叫……
顾辞抖了一下,瞬间面如死灰。
他咬咬牙,从坑里跳了上去,从腰上拔出刀,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几大步疾跑冲到了乔大成的面前,一刀子狠狠扎进了他的后腰。
乔大成没有防备,慢慢地转头看向了顾辞,手一松,针管掉到了地上。
顾辞红着眼睛,泪流满面地扭头看向童心晚,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突然,他拔出刀,又捅向了自己的小腹。
童心晚捂住了眼睛,不敢看这一幕。
“你怎么能恨我呢?”顾辞捂着小腹,慢慢跪坐到地上,直直地看着童心晚,“你说得对,当初不如不相见,如此就会不相恋……童心晚,你再也不用看见我了……”
童心晚哆嗦着站起来,慢慢地走向他,想摸摸他的眉眼,又哭着缩回了手。
“顾辞啊……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样子了呢?”
“我们还回得去吗?”顾辞仰头看着她,眼泪凶猛地流,“心晚啊,我只是想当你的王子……我一直努力想成为你想像中的那个人。你十六岁生日那天,对我说,你想要的那个人,一定是最好的那个人……我办不到……你总是离我那么远……”
“顾辞对不起……”童心晚抱住他,“我们不说了……你别说了……医生能救你……我们重头再来。”
“可是你还是会爱莫越琛对不对?不管我有钱没钱,你都爱他,是不是有一张最好看的脸,是不是对你最好,你都爱他,对不对?”顾辞的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哭着说:“我后悔了,我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心晚我真的后悔了,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本来可以坐在家里,好好地当阔太太,拥有一切最好的东西。对不起,心晚,我毁了你……把我忘了吧……不要救我了,你让我这次真的离开……”
“哎哟,就在这里……”先前那家店的老板带着几个泥猴子过来了,是卫东和周枫。他们翻过山之后,只能靠步行赶往此处。
抬开断木,把莫越琛和封衡拖出来之后,再看顾辞,已经倒进了童心晚的怀里。
“莫越琛,他扎中你了吗?”童心晚把手伸向莫越琛,哭着问他。
“什么东西?”周枫追问道。
“乔大成用艾滋病人的血打给他们两个……”童心晚指着二人,哭声愈大。
“我没有,他吓你们的!”那个被摁在地上的手下人吓得大叫,“我没病,我要有病他怎么会带我在身边。”
童心晚的腿一软,又坐了下去。
莫越琛是被砸到腿了,封衡的情况更糟糕,失血严重,人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
——
三天后。
童心晚拔掉了针管,保胎这种事,就得时时刻刻躺着,让人心烦。
莫越琛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他骨折了。
“你怎么样了?”她小声问道。
“哦,知道腿不能动是什么滋味了……挺难受的。”他把手伸过来,和她指尖相碰。
“可是我的腿能动了呢!”童心晚慢慢地伸出右腿。现在还挺僵硬的,但是有知觉了,还得进行恢复训练。
“天个跛腿的……”郑秀秀进来了,冷着脸说:“封衡发脾气,要转院。我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他睡了。”
“辛苦你了,秀秀,一下要照顾我们三个。”童心晚小声说道。
郑秀秀给她量了体温,轻声说:“你这一个月都只能这样躺着,说真的,不能再有事了。再有事,这孩子可真保不住了。”
“我知道,我就躺在这里不动。”童心晚抚着小腹,充满了内疚,“我宝宝真坚强。”
“以后就叫莫坚强。”郑秀秀笑着说道。
“那不行,那不是让他别坚强?”童心晚连连摇头。
“也对!”郑秀秀过去给莫越琛换了药,轻声说:“你大哥写信给你,现在要看吗?”
莫越琛点点头。
郑秀秀帮他把信拆开,递给他。
莫越琛拆开信,匆匆看了几行。莫远炜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人苍老得厉害,语气也变得颓废了许多。
“说什么?”童心晚好奇地问。
莫越琛把信叠好,摇了摇头,“没什么。”
信里面,莫远炜承认了一件事,当年打莫越琛的事是他让人干的。他恨老爷子把一切关爱给了这个弟弟,危及到了他的地位。但莫越琛居然活下来了,他怕人查出来,所以之后对莫越琛越来越好。
“郝晓楠送花给你了。”赵晶捧着花进来了,往花瓶里放,“你说那女人怎么那么厚脸皮呢?都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她居然还好意思来。”
“知道是这样的人,以后不接近就好了。爱钱嘛,谁不爱。”童心晚淡淡地说道。
“哎……吴青青可惨喽,又伤心一场,一直守在医院里。也不知道顾辞这次能不能醒过来,听说他根本没有求生意志,好几次停止了呼吸。”赵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莫越琛的脸色,小声说道:“舒琰拿着名单和钱去交差,倒赔了别人几百万,律师楼也关了,这事算是压下来了。但是若顾辞不醒的话……难道要在医院住一辈子啊,谁出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