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不太大,门口有药童守着,见到叶殊走过来,就问道:“你是看诊还是抓药?”
叶殊说道:“前些时日受了医者的看顾,如今来送谢礼,烦请小哥帮忙通报一声。”
药童听他这样客气,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忽而说道:“我认得你,确是在这里调养了几日。我这就去同师父说!”语毕他急急忙忙就走进去,没多久很快出来。
叶殊立在原地没动,听见动静看过去。
药童就说道:“师父说请你进去,快来。”
叶殊便同他进去,一路上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到有人看诊,只有人在寻药童抓药。
那老大夫则坐在正堂药柜前,也正看了过来。
叶殊颔首示意:“老丈,晚辈前来拜访。”说话间,他将背篓取下,从里面掏出一包袱药材,放在老大夫的面前,“前日里去山里摘了几株药材,其中有品相不错的,便想拿来换几个银钱使使。
老大夫温和地笑笑:“让老夫瞧一瞧,若是好的,老夫便都收了。”
叶殊点一点头,主动将那包袱解开。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便传了出来。
老大夫微微吃惊:“后生,这些药材药性颇足啊。”他一边说,一边仔细查看起来。
“三七、黄芪、五味子、地黄……”老大夫一样样看过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几片暗红色的山芝和一根有手指粗细的参上,“山芝还小,不过这参倒有五十年药龄了。”
叶殊说道:“能采到这颗参,也算是运道好。”他略顿一顿,“当初晚辈能迅速恢复,多亏了老丈的关照,晚辈身无长物,唯有刚采到的这一颗参尚看得过去,便将其送给老丈,还望老丈收下。”
老大夫一怔,旋即推辞道:“后生不必如此,当日都是少城主心善,老夫只是适逢其会罢了。这一颗参能换百两银,不是小数目,后生拿了银钱,手头也可多些积蓄。”
叶殊摇了摇头:“老丈不必推辞。诚然当初是少城主救了晚辈一命,但老丈对晚辈多加照顾,还允晚辈翻阅药书,若是老丈不肯收下这参,晚辈实在心里不安。”说话间,他从衣襟里取出包好的那药书,也推了过去。
老大夫接过药书,看向那颗参时,却是眉头微蹙,似有为难。
叶殊又将那背篓一指,说道:“还请老丈先收下参,再为晚辈算一算其他药材能值几何。此后晚辈还要去一趟城主府,给少城主送些山货,聊表谢意。”
老大夫看一眼那背篓,终于还是说道:“后生有心了。”他不再推辞,但在收他药材时,便多算了些银钱。
叶殊早先在此调养时,因善于观察,已知这些药材大略价值几何,便将多余的推了回去,再不多言。
那老大夫也只好摇了摇头,将多给的银钱收回去了。
说时两人与往日一般,寻一处坐了。
红鸳看向叶殊,欲言又止。
叶殊便露出一丝鼓励:“若是红鸳姐有何处要我效劳,但说无妨。”
红鸳连忙摇头:“并非是有事相求,而是……”
叶殊看他,状似关切:“而是什么?”
红鸳很是犹豫,期期艾艾:“若是……若是有人心仪另一人,恰她手里又有一样对心上人颇有好处之物,那人……殊少爷,你觉得那人该如何是好呢?”
叶殊暗道一声:果然!
虽说叶殊认定红鸳自私自利,不会得了“神功”后立即告知叶俊,但若红鸳当真爱慕叶俊到想也不想便将此物献出,倒也算是对叶俊真心实意,他或者要改一改原本的打算也说不准。如今见红鸳当真将其瞒下,眼神闪烁,似乎不必他来挑拨,自己便有了些打算……就叫叶殊心中泛起一丝冷然。
叶殊原本便对此女很是厌憎,而今更是毫无怜惜之意。
当下里,他顺着那红鸳的心思,便说道:“如若是我,就以此物为聘,迎娶心上人为妻。虽说此举有些乘人之危,但人心皆是肉做,长久下来,总能叫她心软。更何况在我心里,若我爱慕了谁,必是再无人能比我待她更好,又怎舍得叫她在旁人身畔,被那等心意不诚之人慢待呢?”
红鸳一听,与自己的心思不谋而合,不由想着:确是如此。天底下还有哪个能同我一般爱慕俊少爷?我有此物在手,比之那些大小姐来对俊少爷更有助力,也算配得上了。又想:定是上天怜我一片心意,否则哪会让我寻到那神功?只是还要小心行事,不可叫旁人察觉了端倪。
想罢,她心里急切,同叶殊说话间也带了些敷衍,正是如坐针毡。好容易说了一会儿话,她自觉已掩饰得了,就急急同叶殊告辞。
叶殊也只当不曾看出来,放她离开。
待其走后,他便继续修行。
此后只需等上几日,他再多下山几次,想来便可探听到不少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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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叶殊就带着田里采来的药材下了山。
入城之后,他照旧到老大夫的医馆里换了些银钱,便去寻了一家酒楼坐着,要听一听近来发生的稀罕事。而若是要打听,自是人流复杂的一楼最为合适了。
叶殊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两个菜。
许是晏城主乃是一名讲理之人,这城里的风气除却那几大世家以外,其余之处都还不错。他这一副山野之人的打扮,到这酒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