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未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一个才十四岁的女孩用半年的时间消瘦70斤,这有多么残忍。
他抬手,倒了一杯咖啡:“去年,爸爸妈妈和你商量,他们要你在四个月之内减掉七十斤,这本来就是强人所难。”
“别怪你的爸爸妈妈,这是王医生说的话,答应的人是我。”
“那你现在在治疗暴食症吗?”
“不瞒你说,我想等到大学以后再慢慢进行治疗。现在的状况是,我能克制住一些贪食的念头。但克制不了多久又会去暴饮暴食一顿的。这种病反反复复,得了的人,基本都会在成年以后再次复发。”所以:“我不急在一时。”
其实这些话她不该说的。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压抑的东西太多了。宋楌本身就知道她心底的黑暗,所以该说的不该说的干脆通通都说了。说完了她就后悔了——你又凭什么认为,宋楌需要听你这样的倾述?凭什么?
于是又道歉了:“抱歉,这些事情和你无关的。”
但宋楌摇了摇头:“没关系。”看来,是他把她的情况想的太简单了。
也是从这次午餐谈话后,她和宋楌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就变了。她知道宋楌因为内疚所以才照顾自己,某种程度上,自己也接受了这种照顾。但另一方面,她又开始坚决抵制着他的关心,原因无他,她不想利用人家的感恩之心。
想想又释然了,他们在搞什么呢?还有半个月就要中考了。中考以后各自东南西北飞。
她打算利用这剩下来的半个月好好冲刺一把,只是到了6月2号,爸爸打了个电话来,说他得了一个儿子。要她去新家坐坐,顺便认认小弟弟。她二话不说就赶到了那个爸爸的“新家”去。爸爸的现任妻子还在坐月子,接待她的是家里的月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