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竹那恬静的面容之上倒是并未扬起异样情绪:“他是天子,便有着天子的责任,延续宗族,稳固民心,亦是他的责任。”
“哼,这世上男子便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你…”慕竹朝着南宫迷离劝道:“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是我自愿的。”许是才经历过欢爱滋润,此刻的南宫迷离倒是开朗许多:“你说的对,他如今有了这通天之能,若是真有心作乱,无论是这同生共死之法还是你这‘命蛊’都拦不住他几年,若要将他稳住,或许还真只有如你所言,只是,你如今这身子可受不太住了,索性我也来陪着你罢。”
“什么?”慕竹闻声一愕,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你…你,那非儿怎么办?”
“嘿嘿,我又不天天来陪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便来看看你,顺便嘛,也来看看非儿的爹爹。”南宫迷离娇笑出声,面上洋溢着的神采却是有些复杂,有那媚眼如丝的情欲,亦有着温驯和睦的亲和。见慕竹仍旧有些沉重,南宫迷离稍稍眨了眨眼,故作俏皮道:“那魔头倒真是好运,这今后的日子,有咱们两个大美人儿一起陪着,哎…连我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也罢,你我宿命如此,也怨不得别人,好在如今天下已然清平,社稷蒸蒸日上,他,想必也过得很好,如此,吾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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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启五年,冬,燕京大雪。
皇城之中人马攒动,无数近侍护卫向着一处高楼涌动,原因无他,只因在那高楼之上,一身龙袍的萧启独自静坐在房檐之上,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一壶清酒,独自斟饮,满目沧桑,哪里还有半分君王之意。
“陛下,上面危险,您下来吧!”周遭近侍纷纷在下劝谏,可没有萧启旨意,确是无人胆敢上前,众所皆知,这位少年天子平日里温驯和善,向以仁政治国,然而每至此时,却喜欢独自一人静坐于这紫禁之巅,缅怀故人,除了那位念公主殿下,即便是东宫皇后亲至,也终究是于事无补。
“你们退下吧!”众人焦急之时,一道温柔清音却是自远处传来,众人纷纷侧目,不由得心中一振:“这便好了,有念公主在这,老奴们便可放心了!”
萧念一袭素袍白袄,与几年前的光鲜亮丽浑然不同,此刻的她也算是享誉天下,人人敬仰,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世人皆知燕京皇城“念庵”之中住着的这位谪仙一般的人物,不但容貌秀丽,精通琴艺,而且修为惊人,有着一颗济世之心,世人皆称其得了当年那位烟波楼主的真传,与烟波楼曾经的几位神女交往甚密,脱离于朝堂与武林,到算得上是一位隐士高人般的人物。
见得众人缓缓散去,萧念轻轻掸起素袍衣摆,双腿一跃,便自那原地跃起,好似飞升一般直朝着萧启所坐的屋檐之上飞落,萧启倒是不敢无视这位皇姐,即便心中再是愁苦,也终究是站起身来朝她行了一礼:“皇姐!”
萧念行至萧启身侧,见他神情落寞,不由得有些心酸:“又想你慕竹老师了?”
萧启苦笑一声,却是将目光投向那屋檐之下远处的一方高台:“皇姐可曾记得,你与素月老师的那次比琴?”
“自是记得,”萧念缓缓点头:“那还是我与素月姐姐次相识,那时年少无知,若不是素月姐姐教导,恐怕此刻还是井底之蛙,那时,两位皇兄也还…”
“那时,老师便在这里看着我。”萧启打断了萧念的思绪,痴痴的回忆着:“我也站在那里看着老师,只觉着这屋檐之上站着的究竟是哪里来的仙女…”
“启儿…”
“皇姐莫要担心,只不过一时触景生情罢了,我这便下去,终究还是有许多国事要处理的。”萧启话虽清减,但语中落寞却又叫萧念如何听不出来。
“对了,李皇后那边如何了?”
萧启摇了摇头:“非心之所属,叫朕…哎…算是朕负了她吧…”萧启提起那位久居深宫的皇后,心中一叹,连带着自称都从“我”变成了“朕”。
“启儿,素月姐姐前几日来信说,她这几日便要回来了。”萧念提起素月,却有转移话题之意。
“哦?是有很久没有见过几位老师了。”
“素月姐姐这些年出海远行,也算是为我大明开拓海域,这次回来,你得好好谢她。”萧念虽知素月对这酬谢之事不甚在意,然而却也借故向着萧启打趣:“还有惊雪姐姐,听说她去年带兵灭了一个叫什么‘波斯’的大国,擒了一众番邦人回来,可真是神气得紧。”
“难怪前几日惊雪老师也向我告假回朝,想来她们几位姐妹要一起聚聚吧。”
“五年了…”萧念悠然一叹,清丽的容颜之上也如萧启一般多了几分落寞。
“是啊,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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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口重港船帆摇曳,自大明迁都以来,上头便一直重视这开港贸易,位居这燕京以东的津口港便迅速扩建,几年时间,已然有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