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紧闭唇齿,若非如此,只怕要失控惨叫起来。
痛醒的雪艳青和萧谏纸再度昏迷过去,已数不清是第几轮,没有人有余裕能
察看,连见三秋都不再发出声响。
再这样下去,伤者必死无疑。
没有人能挺过这样的折腾。
「多……多少……」
耿照苦苦支撑着,勉力吐出两个字。
「六……十二……」
聂雨色哑声回应。
「暂……暂停……继……续……」
意思是暂停一会儿,说不定能再继续。
对子狗也是人,被这种鬼玩意照下去,便是三才五峰绝顶高人,一样是死路
一条。
一百本就是推算里的极限值,是假设在内外完好、兼由骊珠盾挡去小部分邪
力的情况下,普通人能承受的程度。
这会儿连耿照自己都说不上「内外完好」,殷横野也一样。
年轻的盟主忍受着超越己方所有人的痛苦,做出了决断。
「撤……!」
他运起元功叫喊,兽咆般的吼声震地而出:「撤————!」
李蔓狂和殷横野几乎是同时听见,殷横野一怔,忽明白李蔓狂抢的是什么;
精赤上身的白发刀者却连一瞬也没放过,彷彿盟友喊的不是自己,捕捉殷横野出
神的刹那间,一把磕飞长剑,四刀翩联,于他两侧腰腿各抹一记,第五刀更笔直
地刺进了胸膛!殷横野握住刀尖,身蜷如虾,几被斩马剑挑飞。
李蔓狂顺势一送,人刀倏分,斩马剑带着殷横野射向院墙,他则藉反弹之力
扑向树梢,泼喇喇风一扯,重新穿上皇衣。
九曜皇衣的抵御之能并非取决包覆性。
只消披着,哪怕敞开襟扣,周身便彷彿吹起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隐形泡泡,
将内外隔绝开来。
「这玩意以前管叫‘水行衣’。」
交付皇衣之时,韩雪色向耿照解释:「九曜皇衣这么骚气的名儿是后来才取
的。顾名思义,你能穿着这件斗蓬潜入水里,周围会真有什么东西把你包起来,
只是看不见而已。穿着它,能在水底跳着行走,感觉非常特别。」
显然奇宫之主是亲身体验过。
说话时旁边聂雨色直翻白眼,啧啧有声,甚是不耐。
耿照转念即悟:奇宫肯定有条「只限宫主能穿」
的规定,严禁门人踰矩。
忒好玩的物事老子没份,还得听你说有多好玩,想来也颇难为他。
至于外人能穿否,当初制定宫规者没想过有这种可能性,故无明文禁止。
「皇衣刀枪不入,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韩雪色无视聂二的消极抗议,怡然道:「那圈看不见的护罩能抵御金铁死物
,不管穿着、披着,或拎在手里,都能管用,但不害有生。穿着它你能同别人击
掌欢呼,能摸小猫小狗,骑马赶路,不用怕他们被远远弹开。」
耿照忍笑听完,连同皇衣,敦请风篁如实转给李蔓狂。
邪力一断,三进内众人齐齐瘫倒,血汗俱下。
耿照感觉血蛁精元立时又恢复了作用,腹背伤口又麻又痒又疼,正以不可思
议的速度自疗当中,珂雪亦重现晶芒。
血蛁精元并非是一视同仁地疗癒全身伤口,耿照腹部的刀伤足堪致命,蛁元
便自行集中抢救,恍若有生;而其他在抵御邪力时重又爆开的大小金创,如心口
、腰腿、臂上等处,只有出血略见和缓,并没有收口癒合的迹象。
世上一切之物皆有其极限,蛁元自不例外,能分轻重缓急已属难得,亦暗合
天地循环、损则有孚的大道。
耿照于此无求,将刀轻轻搁在萧老台丞胸口,潜运碧火功与骊珠奇力,二者
同与珂雪产生共鸣,柔煦光华增亮数倍,片刻萧谏纸竟轻咳两声,骤尔甦醒。
胤野对珂雪瞭解至深,从未见过宝刀的神效能被催谷至此,以萧谏纸的伤势
,便能醒转也该是光返照,却被硬吊了一缕残命回来,还能再支撑一阵,不禁
对少年脐间的异华留上了心,若有所思。
萧谏纸神识恢复,只看一眼就明白耿照在干什么,一推锋刃,低道:「别尽
干些没用的。先恢复你自己,得有个能站能走的人,了结……此事。」
皱纸般的枯掌在刃上按出鲜血。
耿照知他心硬如铁,不敢违拗,见刀皇前辈微一颔首,只得将刀板移回腹间。
这一切,该结束了罢?少年心想。
内门院里,西斜的日影映出一条钉于墙底的身形。
重披皇衣的李蔓狂小心走近,并未鲁莽拔出斩马刀。
他是这次行动的最后防线,是耿照终结此战的王牌。
只有他身上的邪力能压制三五之境的殷横野,必须确定此僚已彻底丧失反击
之力,战斗才告终了。
墙面流淌着令人憷目惊心的血渍,但血量未达到心脏被刺穿的标准。
白发青年骤停,攫刀的瞬间,「上方」
近乎三尺的长柄突然朝他太阳穴拍至,拿捏之刁钻巧妙,令他一攫落空,侧
头闪避的同时以左掌拍格,爆出「啪!」
的骨裂细响,左掌骨轮已遭重创。
而斩马剑几乎是必须用上双手的长兵器。
他身子一歪,余光瞥见长刀是被殷横野夹在腋间钉上墙的,但李蔓狂确定自
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