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件无袖对襟褂子、下身一条撒脚裤,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一副刚刚沐浴过
的样子。
“原本还担心你伤得比我以为的更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继续说道。
我想起稍早发生的事情,暗里潜运内息查探周遭。那股邪气还在,但已经回
到丹田角落。我放心下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先把这个喝了。”他从桌子上拿起一盏茶给我。
“多谢。”我低头看着杯子,避开他的眼睛。意识到躺在他的床上,让我忽
然有些难为情。
他坐回到椅子上,说道:“走火入魔,看到你时你已经昏迷。我不确定你伤
得有多重,所以把你带回这里。”
“多久了?
“两天。”
我掀开毯子从榻上爬起,低头一看没忍住尖叫,再次缩回床上,把毯子拉回
到下巴。“我的衣服不见了!”
吴刚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放在榻上之前,我将你的斗篷和湿衣裙
脱掉了。你在想什么,趁着昏迷把你弄死,或是跟天蓬一样?你认为我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急促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只知道我没穿衣服就躺在你
床上!”
吴刚哼了一声,道:“起来穿上你的衣服,准备好了吃点东西。”说完一副
我已浪费他太多时间的样子,不再理我,径自离开屋子。
我快速穿戴,简单收拾了下头发来到院子,惊奇地发现院子的石桌上放着蛋、
干果和新鲜的熏肉,而且还有一壶清酒。我吃惊极了,面前景象如此家居,我已
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愣着干什么?”吴刚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说道:“坐下吧!”
虽然表面上保持镇静,我内心却非常紧张,看着食物、院子、树木……除了
他之外的任何地方,但却不起作用,吴刚的存在控制着周遭气氛、填满视野。我
没办法不注意到他每一个动作,惬意的坐姿,拨开蛋壳的方式,举杯喝酒的样子。
我们默默吃着东西,吴刚似乎完全放松,专注地享受他面前的食物。为什么
不?这是他的家、他的地盘,没有必要因为我而改变。事实上,他看上去根本没
有注意我,若无其事,好似没事儿人般。这个事实使我越发不安,却不知是气吴
刚端端搅乱一池春水,还是气自己为此心神不定,亦或者是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
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他似乎没有受我影响。
“所以,是你救了我?”我终于忍不住,首先开腔。
“把你从水里捞出来么?我没觉得在救你。”吴刚脸上挂着无聊的表情,但
眼睛闪着一丝狡黠光芒。
“天蓬辱我后,我醒来时在西王母处,所以只当是西王母将邪气逼裹在我丹
田一角,其实那天来救我的是你,就和这次一样。”刚才潜运内息,邪气被迫于
一角的手法和位置一模一样,不难得出结论。原来姬考飞奔出去找救援的是他,
两人竟然早已相识。
吴刚从嗓子里哼了声,说道:“我不过是个坎柴的樵夫,哪里来的本事对付
北极四圣。”
我给他一个不用客气的微笑,道:“观棋的樵夫也许没有,菩提老祖的首徒
就绰绰有余。”
吴刚听罢双目一眯,随即掩去目中惊诧之色,“你倒知道。”
我原本以为此人痴迷修炼,所以如此一本正经、喜怒不形于色,看了他的反
应才发现,成天砍树倒没把他砍成根木头。
我放松下来,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啧啧说道:“哦,你不可能真以为瞒得住
吧!菩提老祖从来不做亏本的事儿,看完棋放你回家,母亲去世后再放你去认罪,
从来都是留了后手。说是罚你在这儿砍木,可放眼望去,哪里有比月宫桂林更好
的修炼之地。也不知老祖许了炎帝什么好处?让他把你打发到这儿来?”
“你一定知道原因。”
我忽略吴刚语气中的讥讽,反而大方点头承认。要知道炎帝是太阳神,天帝
的正妃羲和曾经也是。这俩人对我不关心,可这点儿小道消息说起来倒是轻轻松
松。
“阪泉之战明明炎帝输、黄帝胜,可炎帝不仅没丢性命,说起华夏始祖来,
也是炎帝先黄帝后。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呢,一个孙子的命又如何!”
吴刚阴冷冷瞪视着我,忽然冷笑道:“你冰雪聪明、无事不晓,想来也知道
司弈是个顶好的夫君了,还念着和他白头偕老么?”
闻言我脑中一片空白,不暇细思,站起身举手就要打到他脸上。吴刚一把握
住我的手腕,我试图挣脱,但他却束着我不放手。
我沉下脸,口不择言道:“哦,至少司弈做那些腌臜事儿还知道往远了躲,
和宓贱人也没生出孩子。你媳妇儿呢?在你的炕头生了几个?五个?还是八个?”
吴刚黑眸变得深邃,“所以你不仅说话不过脑子,而且行事也如此。天蓬的
亏还没吃够了。”
他一手揪住头发迫我抬头,两人面面相对,鼻息可闻。看到他的表情阴暗冷
酷,我心中一怯,将刻薄话咽回肚子里,万分后悔自己犯蠢,竟然招惹这个
瘟神。
吴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