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
「是,这就是程老大本人。三大叔,程老大待人好,你们也该听说过。姓朱
的三番五次想着法子阴他,你们也该知道些。这次程老大忍无可忍,亲自带着人
来对付姓朱的。程老大心肠好,怕部下弟兄们伤亡太重,又怕误伤无辜,所以想
让你们里应外合。只要能干掉姓朱的,大伙也都自由了。你们看我,我在程老大
手下吃得好,穿得好,有单独房间住。有枪使,子弹管够。有烟抽有酒喝还有电
视看,程老大还让我娶了两个老婆呢,每晚上都可以搂着老婆睡觉。那些跟我一
起被抓的,不肯回玉佛寺的都这样。」赵长雷压低了声音,一口气说了下来:
「程老大那儿不拿人当苦力,人人都有安稳日子过。别的不说,就说程老大自己,
他每天吃饭都是和我们一个锅,对我们像亲兄弟一样。」
奴隶们再次沉默了下来,只是大部分人眼神都亮了,显然是对赵长雷的话充
满了向往。程子介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在朱老五手下的地盘里,一旦有个风吹草
动就麻烦了。那赵长雷也显得非常紧张,正想再说什么,那奴隶头子沉吟道:
「这……雷子……我们现在虽然过得苦,但是小命还算安稳……要是帮着程老大
的话,说不定……」
「三大叔!你真愿意继续过这种日子?你看看你们。」赵长雷有些激动起来,
指着众奴隶的铺位。这些奴隶每人只有一条肮脏破烂的被褥,铺在这大办公室的
地板上,众人也都是蓬头垢面,面有菜色,衣衫破旧,像一群乞丐般,浑身散发
着臭味,跟现在意气风发的赵长雷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赵长雷继续道:「你们这
次不抓住机会,以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三大叔,峰哥呢?我离开的
时候峰哥的脚在田里被割破了,他人呢?你要是害怕,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跟
程老大干。」
那奴隶头子顿时脸色一暗,良久,才低声道:「他的脚后来发炎了……姓朱
的不给他治……后来人就不行了……还没断气,他们就嫌他干不了活,把他…
…把他丢到湖里了。」
赵长雷一下子声音都变了:「峰哥……三大叔,我和峰哥说好的……谁能找
到好去处,一定要带上对方……我是拼死不肯回这儿,总算在程老大手下过上了
好日子……可惜……」
「我知道,你和峰儿关系好,和亲兄弟一样……哎……峰儿死了,珍儿…
…珍儿也死了……要是我一个人,我这条老命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就是现在这
有十几个人,我要是带着大伙跟程老大干,万一……」
「小珍死了?……怎么死的。」赵长雷一下子打断了三大叔的话,三大叔摇
了摇头:「上次被一个叫苏醒的王八蛋带走了……过了两天,就看到他们把她赤
条条地丢到湖里……」
「小珍……」赵长雷声音哽咽了起来,捂着脸蹲在地上,突然狠狠地砸了地
板一拳。这时角落里一个奴隶站了出来,看着赵长雷道:「大雷,上次在程老大
那儿我没坚决留下,现在真后悔……三叔,大雷说的是真的,程老大抓走我那些
日子,我也都看着的,他那儿比这儿强多了,没有拿人不当人的事。三叔,回来
了以后我一直在后悔,现在看到大雷过得那么好,我更是不能再过现在这种日子
了。你就带我们跟程老大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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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介心里一动,看了看说话那奴隶,认出他是自己最后赶走的两个俘虏之
一。那天他没有坚决留下,现在看到死也不走的赵长雷过上了好日子,满脸都是
悔意和羡慕。这时另一个奴隶也上前道:「三叔,我们这刚开始一共是四十多个
人,这才多久,就只剩三十三个了……阿明被活活打死了……老五和冯伯得了病,
本来是个感冒,就算不给治,让养养也能好……他们却天天逼着老五和冯伯下湖
……就这么拖死了……还有小罗……」
另两个奴隶也附和起来:「是啊是啊,三叔……这样下去我们早晚有一天不
是累死也是病死……不如趁着程老大和大雷在这儿,搏一把……能过上好日子更
好,就算过不上,也好过这么天天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对啊,程老大说了要打姓朱的,我们不跟着程老大干,就会被姓朱的逼着
去当炮灰……上次去黄云山的人被程老大打成那样,我们当炮灰也是个死……」
「三叔,搏一把吧!刚才程老大没来的时候,我们不是都说好的,有机会就
一起逃吗?现在程老大来了,能带上我们过人过的日子,这就是我们等的机会
……」
附和的奴隶越来越多,房间内有些嘈杂起来,终于惊醒了门口的守卫们。一
个家伙懒洋洋地站起身来,一把推开门,喝道:「干嘛呢!深更半夜的,想造反
是不是?」话音未落,就被门边的程子介一把捂住了嘴巴,紧接着冰凉的刀刃就
割断了他的咽喉。
那家伙瞪着眼睛,喉咙里咯咯两声,很快就瘫软在程子介怀里。另一个守卫
慢慢睁开眼睛,却看到程子介正站在自己眼前,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