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给了他们,固远给孩子取名明矾。
固远也留心宝说:你在我这里,岂不周密安全,就当是衙门,保护证人。
心宝要接心梅过来,,固远说她一个女孩家进我府里,恐是不便,不如我安排她到山上尼姑庵的清房住,又乾净又适合养心。心宝连声称这个办法好,他心内只为心梅好,虽明白她恼恨自己,终想不出缘故,也不介意。固远自然另有一番心思,想这小姑娘如此怨毒,需染些慈悲之心才好,最妙不过她削发为尼,从此不来找他和心宝的麻烦。
心宝在府里待著,固远就吩咐他管理画料,小厮们都知道他身份不同,和大人虽还没上同一张床,却睡在一间房里,有粗活重活也不叫他干,心宝空闲,每月有五两银子拿,探监更勤,催促固远快办这案子,固远也真差人去苏州取证,因牵连得广,又派人去四皇叔的领地查,一时也结不了。
心宝焦虑的等著,成日书房打杂,带著明矾工作,明矾也奇怪,似天生只会笑,不说一句话。
这天却来了一位客,指名要见心宝,小厮来禀,恰逢固远在殿上,百草霜正在绣花,听了说:领他过去吧。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每次见到心宝都小心翼翼,却发现他半点也记不得自己,心中窝囊,又不敢发作。
心宝被带过去,见那人披了身玄色点朱镶银边披风,还想,这是哪家公子,莫不是找错人了,那人一回身,却是相熟面孔。
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尹之令抓住心宝的手道:「可让我找到你,你怎么进了这虎狼窝?」
睁著眼看他,心宝气:「你这人好没礼貌,怎么总是说柳大哥的坏话?」
尹之令是色中老手,见他眉花散了,眼梢带红,面上桃花荡漾,叹道:「你是被他迷了心窍,现今你柳大哥吃人都不吐骨头,你这一条小命,哪有他前程重要,心宝,快与我一起走了吧。」
见心宝退後,他长叹道:「我虽是个轻薄浪荡子,遇到你却不存轻薄之念,你不要怕我,若要我立个誓永不染指你,我也发得,只是先与我走了吧,我尹之令粉身碎骨相助,绝不求你回报。」
心宝「噫」了一声,似是明白,原来这人对他有这心思,自己身无长处,这感情来得好不蹊跷,只说:「我要跟著柳大哥,他不会害我。」
尹之令著忙,听著前面敲官锣的声音,只好放弃了说:「你既不愿跟我走,也不能死认理的相信他,我知道你是孩子心思,一根肠子,京城却不比江南,有的是险恶,你柳大哥吩咐你什么,你切不可去做。」他不愿意与柳固远狭路,说完就匆匆去了。
可是路窄,尹之令走到门前,正与固远撞上,固远笑道:「之令兄,难得稀客,却怎么等不及了吗?」
尹之令冷脸看他一眼道:「固远兄,你我也算有同窗之谊,为兄托大说你几句,心宝只半个孩子……」
「哎哎哎……」固远打断他的话。「之令兄,若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有几分惭愧,怎么这猫吃雀儿,吃不著的野狗要一个劲的吠啊?」
见他如此无理不念旧日情谊,气得尹之令挥袖道:「你怎么懂得万花看尽,也有留步不前的时候,我对心宝只有纯净向往之心,若是永远见他满足笑睑也就瞑目了,不似你这般……这般……」
固远搭著他的肩膀笑:「难道你不想尝尝他吗?等我玩得腻了,若不送他去砍头,倒也可借你玩玩。」遂一推他道:「送客。」
前脚送走尹之令,又有家人通报说符鸣要见,固远说叫他等著,便走到後面去看心宝,问他道:「刚才尹大人来,和你说了些什么?」
心宝老实的回答了,固远摸摸他的头,用绢子擦掉他手上沾染的红色,正要走,心宝却拉住他问:「柳大哥,你画儿画得这么好,各位姑娘也都以颜色命名,百草霜姐姐是玄,花青姑娘是青,辰砂是红,柳大哥你爱画之心由此可见,为什么要做官不画画呢?」
固远笑,捏捏他的脸,轻吻在发侧:「画画哪来的身上绫罗桌上佳肴?」
「那柳大哥是喜欢画画呢,还是喜欢读书做官呢。」
「有时候人总要为了些东西而放弃喜欢,心宝,你慢慢会明白。」
固远松了他的手去会客。
符鸣见他来了,随便一拱手道:「大人真是繁忙,莫不是藏了什么美人?」
笑著坐到席上,固远道:「什么能躲了相爷的眼,只是不是美人,是头好猪,养好了,正给相爷下酒。」
符鸣一听,神色立刻恭敬了。「大人真是体谅相爷,只是相爷说,他老了,猜不明白後辈的心了,有什么事多通报著,若让别人先来嚼舌头,反而显得师徒没那么亲近了。」
「哈哈。」固远笑出了声,实则内心发寒。「真是慢一步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