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里,他打算第二天就去城里找她。女孩没有丝毫怀疑,恳求她爹让他在自己
家里住了一晚,然后偷了家里一些钱,在第二天就把他送到了村外前往两江市的
长途车站。
告别了女孩,沈财荣来到了两江市。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幼年时的好
友许仁昌。凭着记忆,他找了许仁昌家,许仁昌依旧住在那里,不过他的父母亲
也已经去世了,现在是独自一个人居住。
看到沈财荣的许仁昌吃惊不已,忙叫他进屋。多年不见,童年的好友如今都
已经成了身材挺拔的小大人。许仁昌告诉沈财荣,他已经入了伍,下个月就要去
军营里报到了。
那年头,参军几乎可以说是年轻人最有前途的职业了,沈财荣不由得对许仁
昌羡慕不已。当许仁昌问起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之后,沈财荣犹豫了一下,
基于对一起长大的好友的信任,他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经历都告诉了许仁昌。
但听到沈财荣说他将那个胖女人推下山崖摔死之后,许仁昌大惊失色。便问
沈财荣接下来打算怎么样?沈财荣茫然地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只想在这里躲
一躲,然后再想办法。
许仁昌拍着胸脯叫沈财荣不容担心,尽管在这里住下来,他家现在就他一个
人,房间也多,想住多久都可以。沈财荣感动得眼里泛着泪光,拍了拍许仁昌的
肩膀,幸亏有这个好兄。
这天夜里,许仁昌跟沈财荣吃过饭后,沈财荣又困又累,就早早去房间里睡
了。也是他运气好,睡下没多久,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男女的吵闹声,原来是住
在楼上的那对夫妻两个吵架,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给摔了,吵醒了他。醒来的沈
财荣还在一片迷迷糊糊之中,突然隐约听到远处有警笛的声音传了过来,警惕性
十足的他忙一个翻身起了床,叫了几声许仁昌的名字,却没有人应答。
他忙穿好衣服,躲在房间的一角,透过窗户上的纱布往外看去,果然就看到
两台警车停在了楼下。
沈财荣这一惊非同小可,忙跑出许仁昌家里,现在肯定不能下楼,好在他看
到在楼梯拐角有一个破储藏室,忙一下就躲了进去。不一会,就听到好几个人的
脚步声快速地从楼下传了上来,为首一个男人压低了嗓音说道:「公安同志,都
小声点,杀人犯就在我家里,别吵醒他!」
眼前一黑,沈财荣几乎就这样晕厥了过去,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不久之前还跟他称兄道的,自己的童年好友:许仁昌!
那一夜,沈财荣很幸运地没让公安逮住,他在离许仁昌家不远处一条僻静的
小街上躲了一夜,熬到天亮,知道再也不能在两江待下去了,就前往火车站,买
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逃到了岭南。
再后来,沈财荣在岭南流浪时得到了一个偷渡前往香江的机会,等到他上了
船,才知道这不是去香江的,而是人蛇安排人偷渡去南美打黑工的船,就这样被
运过了太平洋,来到了南美。
在那里,他遇到了琼斯跟他的人民圣殿,这段时间非人的生活,将他性格里
本来就隐藏着的残忍和狡诈都激发了出来,他很快就成为了琼斯的心腹,担任了
他私人卫队的队长,在人民圣殿里拥有了极大的权力。
*** *** *** ***
琼斯镇惨案之后,沈财荣成为了人民圣殿的第二任是「圣父」,他给自己改
名沈天广,带着残余的会众辗转南美,最后在巴西找到了栖息之地。经过多年的
经营,他终于成为了巴西当地响当当的一号富商,拥有了巨额的财富。
稳定下来之后,沈天广并没有回团结村去找书记的女儿,在南美,有了钱
和权力的他拥有不计其数的女人,书记的女儿,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罢了。至于找许仁昌跟那个打死他父亲的年轻女生、那个跟他母亲私通的郎中报
仇?沈天广更是想都没想过,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疯狂到人的生死和尊严在一
片红色的浪潮中那么地不值一提。多少人被侮辱?多少人被折磨?多少人丢了性
命?谁知道?谁关心?那个年代最可怕的,不是人们习惯于那些被折磨的人一个
个悄无声息地死去,甚至不是数倍、数十倍与被折磨者的施暴者门在事后的坦然
和心安理得,而是那些被折磨致死者的亲属们的沉默,无论是当时还是事后,他
们对自己至亲之人的死都表现出十足的沉默!最高领袖是没有错的,领导集团是
没有错的,甚至直接的施暴者都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那几个窃用最高领袖名
义发号施令的小丑而已,他们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那就好了,死者已矣,就
这样吧,算了吧。
可是几年前的一天,沈天广突然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是从两江市寄来的,
收件人赫然写着沈财荣的名字。沈天广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信和几张照片,都
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男子的影,信是以一个年轻男子的口吻写成的,信
里面说:他的名字叫做刘福源,他的母亲,也就是当年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