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浩看到小季子一边吃着点心,又接着问道。
“皇上叫人带信给建王,要他尽快过来商量逊位的事。”
小季子边吃边说道。
“这个时间叫建王过去,我看早了些,只不过想看看建王的想法罢了。傅大人看来站在诚王的立场上,朝中的这些变化,外面的战乱,这下子又要给建王增加很多难题了。”史浩没有把话说出来,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小季子喝了口水,讨好地说道:
“我赶忙过来递个信,您好提早斟酌。”
“辛苦,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还要你多跑腿。”
史浩声音不大,但份量很重。
“我明白,先前我也跟了您那么多年!里面的关节我还能把握一二。”
小季子很小心地说道。
史浩转身进屋,从里面拿出了一包东西,扔在桌子上。
“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
史浩看着小季子把银子揣在怀里。
“小季子这就谢了。”
小季子又给史浩行了礼。
“不必多礼,你也算是在我身边自小长大的,皇上身边缺人的时候,我才把你推荐给他,不是外人,你好生侍侯皇上,以后的好处还多着呢。”
史浩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季子明白,那小季子先回了,免得人多眼杂。”
史浩点点头。
小季子轻轻开启门,看看外面,确信没有人看到,闪身走了出去。
史浩独自在房间里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书桌前,想看书,又觉得有什么事压在心里没有解决。他思来虑去,觉得还是慎重从事的好,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到建王那里去,免得建王提前有什么动作,虽然看起来皇上已作打算,但却非他本意,而这些对建王都非常不利。
紫锦园。
建王把事情跟陈妃简单地作了交代,让龙大渊跟着,准备大清早去临安面圣。
就在离临安约十里的地方,他却意外遇见了自己的老师,当今太傅史浩。
“太傅,您怎么赶在这个时辰到这儿来?”
赵玮问道。
赵玮见到史浩的车马从对面驶过来,他没有对老师的出现感到意外,却有些吃惊他的时间掌握得这么好。
“做先生也是一门学问呀,这个时辰来,自然有要见你的道理。”
史浩简单地和赵玮说了两句,他仔细看看四周,觉得还是旁边的林子里比较安全。
“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
赵玮点点头,他叫侍从龙大渊在不远处的地方巡视着,就和史浩一起走到林子里谈了起来。
“建王爷,你今天真是险出大事呀!”
史浩十分严肃地说道。
赵玮不解地问道:
“史太傅此话怎讲?”
“时值今日,皇上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你可能也已经觉察到皇上的意图,其实皇上并不打算现在就考虑他的逊位之事。”
“你是说父皇还在考察我?这些年不都把事情做到前面去了吗?到现在父皇还不是很信任我。现在国难当头,我再不出来,时间只怕都来不及了,还要等到何时呢?”赵玮有些焦急地说道。
“我且问你,大宋的江山会因为你,就受到重大影响吗?”
赵玮摇摇头。
“不会的,即使我不在,父皇在,还有皇弟诚王都可以把大宋江山维持下去!”
“是呀,大宋江山现在不会因为你的去留而有所变化,那么,你现在的行为又是在做什么呢?”
赵玮想了想,恍然大悟。
“史太傅,我真是太冲动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史浩看看赵玮,点了点头。
“看到建王爷日渐成熟,我甚感欣慰,此乃我大宋子民福祉,不枉为师多年心血呀!”
史浩感慨地说道。
“多谢史太傅,我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了,那现在我们打道回宫,还是锦溪一叙吧。”
“那皇上那边的急事?”
赵玮朝史浩笑了笑,说道:“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一切等考虑成熟后再作主张,我想父皇那里不会因为我的变化而影响全局的,何况去了之后,说不定适得其反,与我何益?”
“好,好,建王爷能够站在全局的立场、在处理国事上成竹在胸,我很高兴!自古江山代代出人杰,朝朝不相似,很多事情自有它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把握和妙用,事缓则圆,不急不急呀!”
史浩和赵玮同时笑了起来。
到了锦溪,赵玮将史浩安排在紫锦园的紫竹厅。
客厅里,正中挂着“阎立本贞观访贤图”,画下两把龙椅,几把红木太师椅分居两边,茶几的上面挂了张小幅“煎茶图”和“雪景山水”。中间是一张老红木雕的卧塌,卧塌后正中位置的墙上挂着“历归真秋塘图”,旁边是两幅书法卷轴,书法遒劲,内敛而不张扬,看得出均是上品。
卧塌上面放了一只小茶几,赵玮和史浩坐下休息,外间侍茶的是新来的侍女兰芷,手脚轻便、利落地将上品龙井茶沏好奉上,赵玮即叫手下的人去唤陈妃出来见面。
“请王爷、太傅慢用!”
赵玮看看她,点点头,挥了挥手,兰芷随即退了下去。
“我想您一定现在很想见到您的另一位弟子吧!”
赵玮落座后,对史浩说道。
史浩捋了一下胡须:
“建王爷,还是你能够猜中老夫的心思。”
赵玮端着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