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她问的却是有些不太高明。
张澄泓拧着眉头,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昭华公主的身份, 她身为公主, 又非慕容家小姐,以她的性子, 便是有这令牌,也不会贪图便宜,该给的银子她一分都不会少, 自然是要来订房间的。
如若换成是他,也会这样做。
他如今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便知一切都是周媚儿的错,只是他没想到的是, 一向温婉的表妹说话会如此咄咄逼人,颠倒黑白。
他并非傻子,又岂会听不出来她话语中的挤兑之意,当下看着周海云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还没等公主回话, 安宁郡主就已经按耐不住地站出来,白了她一眼,不客气道:“你都说了是我们家, 那自然是我们想怎么样怎么样, 有明文规定去自己开的酒楼不能花银子吗?是我们逼着你堂妹来抢吗?这位姑娘,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莫要自取其辱!”
“你……”周海云咬着下唇, 一脸无辜的向着张澄泓看去, 却见他眸光紧紧的落在那个叫“安安”的女子身上, 眸光如火,那女子有什么好的,整个一凶婆子,说话半点分寸都没有,让他这般一直关注着?
泓哥哥他不是一向温润,喜欢温柔似水的姑娘吗?
周海云心中的火气更盛,眼眶却红了,无措地看着张澄泓,“泓哥哥,你朋友她……是不是海云说错了什么,让她这般的……”
岂料,她话未曾说完,就被张澄泓冷冷的打断了,“她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既然你堂妹以六十倍价格订了那三间房,说话算话,莫要让旁人觉得周家人强取豪夺,有损颜面。”
周海云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般冷漠的对她说话,只是这事,确实是周媚儿不对在先,她若是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她一向懂的进退。
“是海云无理了。”她面上露出凄楚之意,扭头吩咐下人搬运行李,自己则挤出一笑笑容,“泓哥哥一路赶来,路途劳累,不若先上楼休息片刻?”
他每年回来看一次外祖父,都是住在家中的,不知为何,今年却要求住在酒楼,周海云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泓哥哥他要住在酒楼,是为了他身旁的女子,这个想法让她心中的不舒服更甚了
正好三日之后是百花大会,她以参加百花大会为借口也跟着出来了,在家中,泓哥哥都是单独住在最北边的院子里,她碍于颜面,不敢与他多靠近,如今在外,三间房,一间是泓哥哥住,另外两间她和堂妹住,也能离他近一些。
昭华公主眯着眼,见安宁郡主嘟着嘴,一脸愤恨,而周海云却是满面堆笑,这一对比,胜负立现。
她眼中划过一丝讥诮,这姑娘倒真是不容小觑,寻常女子在这时候早就闹起来了,而她还能隐忍,可见其心思深沉,只是……她怕是不懂的一个道理:这男人的心,若是不在她身上,那她做再多的事情,忍受再多,都只是自取其辱。
“是啊,澄泓一路劳累,还是早些休息吧。”昭华公主接着她的话,笑道,“这位姑娘,谢谢你送澄泓过来,只是那天子号房间,还是留给你们住吧,澄泓他与我们住一起就可以了!”在她面前耍心机,也不看看她是打哪里出生的!
在后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女子之间明争暗斗的戏码,她看多了,随手耍上两招,轻而易举。
“澄泓,你意下如何?”昭华公主笑的一脸淡然。
张澄泓微怔,公主这是……将他与安宁安排在了一起吗?
他心中欢喜,也就不曾注意到周海云惨白下来的小脸,点头道,“一切听从姑娘吩咐。”
周海云见张澄泓扭头就要跟那白衣女子走,又见那黄衣女子始终板着脸,冷眼相待,而泓哥哥却一直低头,柔声安抚着,神情是那般的温柔……
她所见到的泓哥哥,向来清冷,不论是跟谁相处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态度虽谦卑,却也疏离,从未有人真正走近他过,她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他。
周海云到底没忍住,紧攥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独自站在远处,一直等他们一行人穿过一道门,背景消失在眼前,都不曾挪过步伐。
“堂姐……”周媚儿在她身后弱弱的开口,唤道。
这样子的堂姐,让她有些害怕。
周海云深呼吸了一口气,面上挤出温婉的笑容,扭过头,“无事,我们也上去吧,那银子……既然说了六十倍,就给吧,总不能叫人家说我们周府仗势欺人。”话落,自己提步,率先向楼上走去。
每一家醉霄楼的后院,都空有三栋独立的别院,留着主子或者是贵宾居住。
三栋别院围绕着一个小湖而建,呈半圆形,院子之间彼此相邻,中间只隔着小花廊,每一处都是不同的景致,曲折游廊,小桥流水,山坳树杪,翠竹红枫,奇珍异草,方厦圆亭,比比皆是,湖水中心设有一座独立的小楼,内设雅座,供夏日赏荷用。
自公主入内,羽林军悄无声息的分布在院子四周,将后院严密的包围了起来,只要院外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们的视线。
昭华公主选了正中间的一间院子,莫言住在北边的厢房,她和秦默住在右边,至于安宁……原本想要住在楼上,被天冬提着衣领子扔到了右边的院子里,无疑……张澄泓也搬了过去。
安宁郡主刚一来到房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