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呆了,怪不得传说施文倩和张婷芳闹掰了,最近也没有听到张婷芳的消息,原来她是被家里禁足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被杜玉清搞的吗?她如何做的?是直接去总兵家里告状吗?杜玉清弟弟欺负郭良金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杜玉清扫视众人,目光所及,众人纷纷躲避,有的低下头来,有的转头装作聊天,身子却往这里倾斜,耳朵拉得老长,分明对八卦兴趣盎然的样子。杜玉清心里摇头笑了,没有人不喜欢八卦。人说:谣言止于智者。他们是说“止于”,仅限于不传播,没有说不听,也就是说智者也是喜欢八卦的。杜玉清笑了笑,看着大家,朗声说道:“张小姐被禁足的确和我有关,至于原因嘛,为尊者晦,我不方便在这里透露,以后你们可以直接去问张小姐。”
众人都愣住了,原来张婷芳被禁足真是和杜玉清有关,杜玉清回答得这么直接又这么坦然,分明是有所凭仗了,她说“为尊者晦”,又让大家可以直接去问张婷芳,是她已经理直气壮站在有理的一方了,看来郭小姐所说的阴私手段纯粹是一种恶意的诽谤了。
“至于郭大小姐说我弟弟在学堂欺负令弟一事,郭小姐,这原来不过是两个淘气男孩之间寻常的打架,有必要上纲上线,说是谁欺负了谁了吗?”
“当然有必要!你弟弟不就仗着是同知少爷的身份欺负我弟弟嘛,可怜喔,我弟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法起床。你什么意思?要息事宁人?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受欺压的人的?保不齐学堂其它人也都给你弟弟欺负得厉害,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杜玉清冷冷地看了郭良金一眼,郭良金心里不由地瑟缩了一下,杜玉清的眼睛一刹那闪过像刀子一样幽冷无情的寒光直刺她的心脏,“郭小姐,我警告你,我们是在就事论事,你如果再这样无中生有,恶意诽谤,我就没必要和你胡搅蛮缠了。”
郭良金不敢做声了,杜玉清那瞬间飞过来的眼神令她感到了胆寒,她小时候见过那样的眼神。那时候她家还在西北,西北战事多,在家门口她常能够见到从战场下来的军人,有一次,她看见一支军队押着几个鞑子俘虏过来,那鞑子衣不蔽体,手脚都绑着镣铐,给关在囚车了,却仍然脊背挺直、肌肉贲起,显得桀骜不驯,随时能够跳起反抗一样。有的百姓愤愤不平朝他们扔石子,其中一个石子打中了一个鞑子,那鞑子猛地转头看过来,郭良金蓦然给惊到了。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锐利、凶狠!如恶狼一样冒着要吃人的绿光。投石子的人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郭良金也被吓得魂不附体,连续好几天都做起噩梦,将养了几个月才慢慢恢复正常。后来听母亲说父亲中了进士,他们可以离开家乡时,她还特地去寺庙里烧香还愿,她再也不要回那穷山恶水,再也不要见到那些嗜血的亡命徒。
郭良金定了定神,杜玉清正面带微笑,平静地看着她。错觉,刚才一定是她的错觉。杜玉清那样的深闺小姐,怎么也会有那样摄人的目光?
“我想请问一下郭小姐,令弟今年贵庚啊?”
“十岁,呃,十一岁,怎么啦?”郭良金语焉不详。心里说:我怎么知道那个贱种几岁,在家里看他一眼我都嫌弃,还管他几岁。“你别转移话题,不论我弟弟多少岁都掩盖不了你们欺负我弟弟的事实!”
有人瞥了瞥嘴,好家伙,这郭良金脑子倒也反应迅速,却都用在这无中生有、偷换概念上面,两个男孩之间的争斗俨然变成了你们的群起而攻之的恃强凌弱了
杜玉清原来一直以为郭家夫人没有带着孩子上门来道歉,是那郭缙威害怕了,隐瞒了事情,没有回去告诉家长的缘故。杜三夫人可怜那孩子的境遇,还想息事宁人着:“我看那孩子身世可怜,就不要再计较了。我们这一上门说理,那孩子免不了要招一顿打,我看就算了吧。”原来不是那孩子胆怯,没有担当,而是郭夫人选择视而不见,做缩头乌龟呢。对这样虚弱得不敢正视现实的人,是不配做自己的对手的。
“郭小姐,我弟弟今天虚岁八岁,身高二尺三寸令弟年龄十一,身高三尺,真是发生所谓的恃强凌弱的事情,那谁欺负谁的可能性更大呢?你说令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怎么听说他第二天是蹦蹦跳跳照常回学堂上课呢?还有,我弟弟现在到学堂上课不过月余,如果真发生有学堂学生被人欺负得敢怒不敢言的事情,恐怕也不是我们的嫌疑最大吧?我怎么听说令弟在学堂已经读了四年还在小学,你说,要不是塾堂的先生是你们家老乡,令弟有此待遇吗?”
哈!众人会意地笑了,事实不言而喻。那郭家独子拜郭夫人彪悍作风所赐,在杭州府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热点人物,郭夫人为了挽回名誉,极力在杭州府里做出慈母形象,把那郭小公子养的膘肥体壮,还常常带他出来亮相。这样的孩子被八岁的杜公子欺负,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真是不能想象。杜玉清的申辩简单具体,一下就把郭良金驳斥得体无完肤。
有心人注意到杜玉清说话的方式很特别,她讲话有理有据,形象生动,一下就赢得了听众的认可。比如,她说到两个孩子身高和年龄的差异时,杜玉清是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一下三尺和二尺三的高度,两个人腰围圆度的大小,差异明显,事实清晰,让人印象深刻。而且,她说话还喜欢用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