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松听闻了这令其翘首以盼的线索,二话不说,一声令下,亲自带队进发到那榉原山上,花落秋早就上上下下布置了个妥当,志在立功。
名唤张不赌的老头蹲在一处旮旯吸着老旱烟,这个时候早就被人视而不见了,好像每个人都想救弱者,治歹人,生怕多出一个人来抢了风头。
“大人,我给你引路,这里有请”张不赌还是格外主动,逮到机会一心往前冲。
花落秋把他从一群嘲笑他的人群中间解救了出来,“老举人,来,你引着大伙儿上山!”
他得了令,笑得合不拢嘴,“老身在这条山路都走了多少回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大人,咱们早去早回吧!”
说罢,一众人蛇形攀爬,就往山里进发。
烈日炎炎,走了两炷香的时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山涧里,早无了往年的潺潺流水,也消失了茂密的丛林,枯枝败叶,旱地冒烟,观者都无不叹息。
“大人,再这么走下去,我怕还没到山顶,大伙就都中了暑气了。”一个小侍卫怯生生地询问着花落秋。
她一抹额上的汗,“啰嗦什么,继续爬,老头子都没怎么样,你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难道都是饭桶嘛!”
这一怒斥再无人敢废话了,都紧闭嘴巴,加速步伐。
“老举人,我来问你,这个榉原山”花落秋拼力往前奔了几步,张望了片刻,“老举人呢?”
就刚才一搭话的功夫,花落秋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张不赌了。
四下的一众手下迷离着双眼,都热得五迷三道的,均顾着自己下一步下多大力气迈出去,完全忽视了盯看那老举人。
“全是丢了脑子的!”花落秋自知把这张不赌弄不见了,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莫不是给什么野兽拽了去,这山野旱势不减,怕是饿极了不少野狼也未可知。”
说了这句,花落秋背脊发寒,手下们也一个个警觉了起来,原地四处张望。
一个胆子较为大一点的接了话,“大人,怕是豺狼虎豹也都早就渴死了,他肯定是自己逃的,要是有什么东西拖他咬他,他还不早就呼救啦?”
“此言不假,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另外一个也附和着。
花落秋俏眉微蹙,“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这会儿,她也是麻了爪儿,一点主意没有了,侯玄松还在山下等着呢,这可如何是好。
“糟糕!我们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一想到侯玄松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大人,我们快下山吧,这个糟老头子定然是个骗子。”
“都给我往山下冲,尚书大人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这边,侯玄松被三五个衙役护着,在一处背阴处静候,他虽急切却也无计可施。
他正发愁把妇人孩童引下来后,若找不到那剩余的叛党该如何收场。
“毕竟这全城的百姓都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户部尚书该如何自处?”他自言自语,略感不安。
想什么来什么,一抬首,叛党就出现在他眼前了,他出现的一时间,身旁的那三五个侍卫连中暗器,话都没出口就一命呜呼了。
“你”侯玄松还想着对策,却为时已晚。
他腹部中刀,刀还未拔出,御林军的三人便极速赶了来。
他们三个一早就发觉昨日大闹衙门的老头颇为怪异,于是连夜调查走访,找到促成坏事的“刽子手”时,他早已变作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御林军从尸体布鞋的边缘发觉了沾染的泥巴比平常田间的土壤更为粘稠且色红。
他们连夜摸查进了那砖窑,跟随着哭嚎声在地窖中找到了幸存的一部分人,其余的都已经由于惊吓、饥饿加之憋闷不幸离世了。
两个御林军追着那叛党一路往城内飞奔,另外一个御林军蹲守在侯玄松一旁。
“尚书大人,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大人,你挺住!”他安抚着侯玄松。
“你快去,把他杀不能”话还未说全,侯玄松就昏死过去了。
待到花落秋赶回城内见到侯玄松的时候,他已经处于生死边缘。
“怎么样?大夫,尚书大人还能醒过来吗,他可不能死啊,圣上如果知道,会降罪于你!”她有意吓唬着市井大夫。
那大夫由于数月挨饿体格清瘦,被她这么一催促恐吓,差一点也晕了过去。
“大人,我已经把我家仅存的片仔癀都用上了,大人见多识广,这可是民间少有的,吊命用的宝药啊!”
花落秋一个左手镖局右手花楼的生意人,对什么保命药自然只是一知半解,“我管你什么药,不能让尚书大人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是朝廷命官,你知不知道?”
大夫虽是心惊胆战,对医术却不含糊其辞,“这片仔癀对刀剑伤是有奇效的,不瞒大人,我一个剩了半条命的灾民,死亦何惧,我之所以舍得拿出这药就是认可侯尚书的为人,他几度施粥,是为了我们啊!”
花落秋见他也是尽了全力,便也不再为难,“来人,带着大夫下去吃些东西吧!”
侯玄松命大,年纪在这里,虽元气大伤,但命是没丢。
躺在床上三日,他终于能说话进食了,但却对那日榉原山发生的种种,只字未提,直到御林军把那个潜逃在外的张不赌抓了回来。
“你身为灾民,情愿为了一己私利把毒手伸向和你一样的弱者身上吗?”这话是花落秋问的。
侯玄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