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进献给吕宋国主。便嘱咐黄素,学东西学得越慢越好。黄素虽不明白,但也答应了。
老嬷嬷每天来教他们琴棋书画,又让他们穿女子衣裳,学女子做派,他们从不拒绝,但私下相处时,黄庭却让黄素随便玩一玩便可,不必放在心上。
黄庭担心黄素遇险,所以嘱咐他不要做出头的椽子,但他自己却是学什么东西一学便会了,从不遮掩。
周传英大喜,对他多加赏赐,他自然没把这些小恩小惠放在眼里,随手给了黄素。黄素看他做的和嘱咐自己做的大为不同,知道哥哥不是想踩着自己往上爬的那种人,又看到哥哥送了许多东西给自己,自然很是欢喜。
虽与哥哥之间毫无芥蒂,相处时仍会撒娇,但在人前却是变得越来越冷淡。在这世上,除了哥哥之外,也的确是没有人真心待他了。不管是那些凶恶的追兵,还是斤斤计较的给他治病的大夫,甚至是把馊了的饭菜给他们还当是施恩的路人,没有一个不是心地丑陋,令人作呕。就连他主动问个路,都能遇到拐卖他们的恶人,在他看来,这世上自然好人少而坏人多。
转眼三年过去,兄弟两人身体抽长,穿着打扮都是一般无二,成了一对翩翩少年。
周传英虽然尽力想把两人往柔媚的方向培养,谁知两人竟是半点也不沾脂粉气,一个总是笑吟吟地从容自若,一个却是冷漠仿佛寒冰,气度风仪竟如谪仙一般,却是胜过了庸脂俗粉百倍,让周传英又惊又喜。
幸好卖给自己这对少年美人的卖主并不识得龙宫岛中人。若是被龙宫岛的弟子看上一眼,还能落到自己手上?
那龙宫岛相传搜罗了五湖四海的美人,也是在海上,然而距离南海万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所在。若是他今生有幸,能得一张龙宫岛的请帖,上岛游览,这一生也是不枉的了。然而他已有了这一对美人在手,恐怕龙宫岛所出的奴婢也要甘拜下风。
周传英得意之下,竟有些舍不得将他们送到国主的后宫中。只可惜进贡的风声已经传出,他就是后悔也已来不及。想在送出府前尝尝鲜,只可惜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若冰霜,让他不敢强来,唯恐送进了宫反而成了仇人,当真是又爱又恨。
为了给这对美人造势,周传英开始带他们出入王孙公卿的饮宴。只不过两三次而已,就有人慕名来访,特地来看一看他们。
周传英大为欢喜,特地办了一次宴席,请了客人到家中,赏玩一枚硕大的明珠。那明珠托在黄庭的掌中,越发衬托得人美似玉,他在席上侃侃而谈,妙语如珠,令人沉醉。
席上一个罗刹国的使者忽然问周传英要人,愿意拿一支燧火枪换下黄庭,被周传英一口拒绝。
这罗刹国的使者并不知周传英开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赏玩明珠是假,炫耀美人是真,落了个好大没趣。
那支火铳并不是常见的火绳枪,而是用撞击火石触发。黄庭在中原也曾听过燧火枪,并不以为奇,但这支火铳比他所见过的要轻便许多,只重五斤六两。寻常的一支火铳重达十斤,对习武的人来说,倒不如用铁剑。
散了宴席后,黄庭对没去的黄素说到了此事。黄素一听,却是大起兴趣,目中露出热切的光芒。
“哥,我想要!”
“……”黄庭有些为难,那支火铳是西洋名师所铸,价值不菲,他是攒了些钱,但恐怕要买这支火铳也只是杯水车薪。
“哥,我也不要他那支,我们到别处寻一支能用的就是了。”
别的火铳却是远远不如了,黄庭又岂是不识货的人。那使者愿意用它来换一个男奴,已是极给周传英面子,是以买卖不成,双方都还能客客气气的。
“你放心好了,哥定会给你弄到手。”
“哥哥!”黄素喜上眉梢,紧紧抓住黄庭的衣袖。
黄庭轻刮了黄素的面颊:“要是弄不到,你可不许哭。”
“我才不哭!”
黄庭心知他们的好日子没几天了,还不如让黄素开开心心的,以后不管是进皇宫还是逃亡,都少不了要吃苦。
随后他趁夜出了周府,潜入那使者所住的别馆。
他原本是想妙手空空,直接拿了便是,谁知运气太差,明明看准了那使者离开的,那使者竟然去而复返。
那使者一见到是他,欣喜若狂,抓着他的手叽哩咕噜了一大串。黄庭微微一愣,知道对方一时激动,竟用了罗刹语。
这使者高鼻深目,倒也甚是俊美,只可惜胸口的毛发也甚是浓密,让黄庭很是纠结。本想把人打昏了再说,那使者却甚是诚恳,指着自己不断地说“伊万诺夫”此四字。
“别告诉我你叫什么。”黄庭口中嘟哝着,毫不犹豫地拿了个花瓶砸在对方脑袋上。
伊万诺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居然还没晕厥,额头上的伤口流出血痕,划过瘦削的面颊。
黄庭料想自己的力气应该和成年男子等同,谁知竟然砸他不晕,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终于记得用吕宋语问他:“为什么?宝贝,我的名字很失礼吗?”
知道了名字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黄庭无比苦恼,但只能点了点头,看他额头流血不止,却并没有伤害自己,只好掏出一块手帕,示意他先用手帕按住伤口。
伊万诺夫接过他绣着莲花的手帕,忍不住放到鼻端闻了一闻,果然闻到一缕沁人心脾的芳香,却是收到了怀里,很是诚恳地问他:“不知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