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刚回来之时,还有人敢冒死爬床,在府里后院散步之时还有侍君抛媚眼送香包,或是隔着湖弹一段如泣如诉的曲子,燕云度嫁进来没多久,就全都乖的跟剪了指甲的小猫似的,连挠人都不敢了。
燕云度回想下自己所作所为:“也……没让他们做什么啊。既没让他们立规矩,也没让他们抄写《男诫》,更没打手板罚跪。”温氏传授的几十种整治庶君的手段,他一样也没试炼过。
主要是端王府的侍君们都很会察颜观色,连个大错都不犯,完全不给他试炼的机会。
谢逸华道:“看来还是云儿积威甚重,将这帮人吓住了。”
吃饭的时候,桌上摆了许多小碟子,将谢逸华从鸭肉馆带来的各样鸭部件都摆了出来,她兴冲冲向燕云度介绍:“这家除了酱鸭子,八宝鸭,各色卤鸭件,其实鸭肉细面也很好吃,下次有空带你去尝尝。”
温氏心里乐开了花,他最乐于见到谢逸华对燕云度上心,站在桌面布菜,还要喋喋不休:“殿下最疼正君,连出去吃一口都想着正君,老奴瞧着心里也暖。”
谢逸华总有种温氏立在房里堪比十颗夜明珠的功效,实在是晃眼又煞风景。她皱皱眉头不言语,燕云度却已经瞧见了,缓声道:“奶爹不如也去吃饭,这里让银腰跟水铭侍候着就好。”
温氏自认为在清梧院里是主子面前头一号体面人,资历既老,又是燕云度奶爹,顾氏还再三叮嘱他“务必要看着云儿,他久在军中,对后院之事不熟,一切都仰仗你了”之语,再加上端王在府里看起来是个没脾气的,琐事闲闲一笑便过去了,竟让他渐渐在端王面前也得脸起来。
“他们两个既不知正君的口味,还是老奴在这里侍候着。”依着他的想法,房里就不该放外人进来,水铭虽是端王贴身小侍,银腰又是顺义候府世女所赠,真要论忠心贴心,自然比不上燕云度从小带在身边的钱方与钱圆。
钱方与钱圆跟着燕云度陪嫁过来,将来就是端王的人,迟早是要被收房的,莫如早早就放在身边侍候,熟悉了端王禀性,才好在将来燕云度怀孕之时,替他分担一二。
谢逸华挟一箸绿菜给燕云度,状似随意道:“温奶爹还是下去吧,本王与阿云吃饭,不必侍候。”
温氏不甘不愿的退了下去,出去之后拉了钱方与钱圆过去训话:“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端王回府也不跟过去侍候,只让水铭跟银腰往前挤!别瞧着那异族的小子不言不语,眼睛跟生了钩子似的,恨不得勾住了端王的魂儿。”
正房里饭桌撤了下去之后,谢逸华牵了燕云度的手去散步,一路拐到了前院书房。
燕云度还从来没进过前院书房,跟着她进来的时候很是好奇:“殿下要挑书?”
前院书房阔大,书架之上摆满了书,内室还有床铺,以备端王看书看累了歇息。
书房的小侍见到端王亲至,忙点了灯烛,沏了茶水送进来,便掩上门退了下去。
谢逸华唇角带笑,去扯他的腰带:“咱们今晚不回清梧院,就歇在书房如何?”
“不回去?”
她将人按坐在内室床上,去咬他的耳朵,含含糊糊道:“你那奶爹,委实聒噪!”若非瞧在燕云度面上,早让她叉出去了。
端王殿下打小连亲爹蓝锦的话都未必听,难道还会听个奴才的话?
燕云度其实近来也被温氏念叨的很烦,他从小后脑勺就长着反骨,从来没有一天按着京里贵公子的闺训教养长大,偏偏成婚之后,温氏有一肚子宅斗经验急于传授给他,实在让他烦不胜烦。
他握住了端王的腰,细细回吻她:“奶爹年纪大了,明儿就送回去陪父亲。”
端王妇夫在前院书房里歇了,清梧院正房内的灯烛却一直亮着,直到书房的小侍阿银去后院通知清梧院,温氏才知道端王妇夫今晚不回来了。
“正君身边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钱方钱圆,你们去前院侍候!”
阿银年约十五,生的细眉细目,笑着拦住了温氏:“温爹爹,不必这么麻烦,只消将殿下跟正君替换的中衣让奴婢带走即可,前院书房里有人侍候的。”
“那怎么能行呢?”温氏不依,非要钱方与钱圆跟着去侍候。
阿银也不再与他争辩,自拿了端王与正君替换的衣物头前带路,才到了前院,钱方与钱圆就被两名外院的护卫拦了下来:“大胆,内院小侍怎敢在前院书房乱窜?!”
钱圆性子宽厚,直往后缩,钱方却是个张扬的性子,虽进入王府之后收敛了几分,但架不住端王对燕云度宠爱有加,当下闹将起来:“温爹爹派了我们来书房侍候正君,你们敢拦?”
阿银抱着衣物径自往里走,护卫却拦着钱方与钱圆:“自王府落成之后,端王殿下有令,前院书房除了里面侍候的小侍,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钱方还要再争:“我们怎么是闲杂人等了?我们哥俩是正君身边侍候的人!”
那护卫却不讲情面,不耐烦道:“再聒噪,拖下去打板子!我等皆是奉命行事,已经瞧在正君面上,宽恕尔等不知者不罪。你若不信,找王府里老人问问!”
钱圆面色都变了,拉着还要再多说的钱方往回走。钱方不忿,等进了清梧院,见到温氏便将缘由讲了,还气冲冲道:“她们也太不把正君放在眼里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温氏让钱圆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