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被日复一日的磨平消逝,如今他也算看透,官场上这回事,没家世没人脉想往高处走是没可能,再者又说了,你上去了人活一世,未必就是你想要的,如今这样,挺好。他娶一妻两妾,两儿两女,已是扎根在袁州,不再作想其他。如今这棘手事砸在他面前了,他就得想办法给埋了,否则,他得赔上这么一大家子人。
都虞候领军在他府院前驻扎下来时他弯腰笑脸的和陆知州一同迎上去,陆知州笑得胡子翘起:“大人一路辛苦,各位弟兄也都辛苦,下官在此备了薄酒一杯慰劳大人。”来的这位都虞候姓万,这些天从墨岩沂到袁州,一路他是不敢懈怠半分,按说这酒他不该喝,可这会回头看看弟兄们,也明白确实辛苦了,挥了挥手:“略作休整,不可饮醉!”
酒食要吃,罪名要问,黑天雨夜也有人瞧见了倒在郑府门前的两人。万大人轻顿酒杯看着郑凉:“此事事关重大,郑大人也无需害怕,人在何处,带我前去便是。”郑凉微讶着眼神看了一眼他又瞧瞧陆大人,连忙放下酒杯:“原来大人是为此事前来,公务之事,下官必当全力配合。您说的那两人昨晚确实在我门前倒下,我也不知是何人,只是看伤得重,起了恻隐之心收进府里唤大夫医治,但命有天数,他们没能熬过昨夜,天还没亮就没了气,这事我捡起来的我埋,一大早让门房去拖了两口寿方让管事从后门拉出去埋了。此事黄济药馆黄大夫可作证,他在我这吃了早饭才回。”
传齐了证人,口供倒是全对得上,两人一个残了一只脚一个没了半边脸,都说不怪大夫,那确实和阎王爷抢不过。
开棺验尸,顾允孟的脸倒是对得上,顾仲犀的脸一大半都没了这怎么验明正身?万大人和身旁的人小声说了几句,那人上前跳进墓坑一把扯掉顾仲犀肩头的衣物,果然,上面一个墨色像狼头的顾字似乎还闪着寒光。万大人冷笑了一声:“还说没有狼子野心,我看是其心可诛。只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这不碰上真狼就丢了性命么。此次任务完成,传我命令,整队出发,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端午好啊,又来挖坑了...
第2章第二章
户部侍郎沈德顺在枢密院外的亭子里负手踱步来回好几趟,下朝好一会,皇上单独宣见枢密使高恪高大人,聊了这好一会也不见出来,他等得有些心急。这会见到人,赶紧迎上去:“高大人,高大人,下官在此候您多时,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恪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袭绯色罗袍朝服风度翩翩,发丝束冠一丝不苟胡子修得整齐优雅,昂首阔步,对于沈德顺的话似是没听在心里,只是在路过时看了他一眼,沈大人心领会神的跟上。两人到了紫宸殿外,高恪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适才我与圣上才说几句,中书院中书令罗午斋就让人通报说有要事要奏,如今这朝堂可真是怪得很,垂拱殿上都装聋作哑,下朝了就往圣上那赶说悄悄话,沈大人你说这怪不怪?”
怪不怪?怪不怪都轮不到他说。枢密院主管军令外事,中书院主管民政内务,两头一直明争暗斗,哪一头他也得罪不起,六部里面单打独斗都不是这二院的对手,六部又从未齐心,只能任他们作威作福。他这找人找得急不是来给自己揽祸事的,不该说的话不说,他来是要说吴王案的事,这事远远没完,牵涉的越来越广,当初御史台赵大人把北麓书院顾林成送给吴王的那幅猛虎巡山图上交给皇上他就知道事情要乱,说是捉拿归案审清楚,一早不知道人到不了京。画上猛虎是顾林成所作,可那句敢叫山河换日月真不是他写。
这些事京里头有门道的人早听说了,高恪站在皇帝这边帮太子斗吴王以表忠心,吴王案他的功劳真是首屈一指。如今吴王已逝,剩余卒子谁生谁死也就他高恪在皇帝面前的一句话,此次沈德顺来求他,确实是为救一个人,那人姓陈名继隆,原本官至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加太尉衔,手握重兵守京师,备征戍,却被皇帝视为吴王一党骨干,从万丈高楼跌落凡尘,也不过一朝一夕之间。
高恪听完他的话,冷哼了一声:“到如今沈大人还不明白吗,圣上对北麓一脉早已忌惮,太子德性宽厚,日后登基必是震不住北麓这一脉,圣上早已在思谋如何平衡,他们却不知收敛竟妄图扶持吴王登九五之位来谋求更大的权力,这不是死有余辜?这场血雨腥风注定避免不了,你还不懂吗沈大人?”
谁继位不是秦家子孙啊,北麓偏吴王这也只是传言,只因吴王这些年确实功绩显超其余兄弟四人,汉王魏王楚王三人就敢对天发誓没有对皇位虎视眈眈?将来是不是还有几场这样的血雨腥风?一切不过是害怕幼隼一朝迎风展翅伤及饲主,早早剪除其羽翼的借口罢了。这样一场内耗,从朝堂到军营,多少良材就这么生生折戟,如今东契国虎视眈眈看着大琰北方,细作该是早把这场内斗传到东契,或许明天就能听到开战的消息了。
一阵感概过后,沈大人才想起自己是来求人的,连忙拦了高恪的去路:“高大人,我虽不是出自北麓书院,但陈大人与顾林成是生死至交这谁也瞒不了,我与他又有姻亲关系,朝堂向来把我归于北麓一脉这我辩驳不了,圣上到如今还不动我,我是过一天悲喜交加一天,也不知还能这么好生生的过几天。陈大人案一天不了我就一天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