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战线稳定下来的欧战却展示了堑壕战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可以用各种恶劣的处境把精锐的军队折腾成草鸡,泥泞冰冷的战壕,不时的冷枪,死尸的恶臭,没黑没白的对峙,疾病、困倦、寒冷、潮湿、随处可见的死亡,这一切汇集起来就是一个词“绝望”,当士兵不时的拉响手*榴弹自戕的时候,这支军队的士气其实已经崩溃了,或许他们可以冲锋、可以防御、可以渗透,但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连队就会在夜间发生营啸,疯狂的士兵可以拿着机枪把友军部队全部扫死在帐篷里。
士兵的疾病、伤亡、逃跑、被俘还有崩溃都成了英法德军队头疼的问题,尽管不断有新的部队加入,但是这种损失的速度可不是这些国家能承受的。于是国会里就有有心人提出来,“借师助剿”可不是俺大清的专利,对于平时把眼睛顶在脑瓜顶上的英法政府也不得不寻求外援了。
“总座,这回召集我们来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在国防部的办公大楼里,一座会议室外面放了双岗,进出的都是将星闪耀的将领或者穿着便装,气质不凡的高官。此时在会议室里的二十人正是那天在秘密基地里聚首的吴宸轩的心腹们,除了张南江、陈天华在南京处理议会的一些事情,陆征祥出使英法,冯如在烟台港操办海军,张绍曾南下浙江掌军之外,其他十九位都在。这次没有像往常的会议一样发给大家一份会议议程,所以性急的肖明峰还是悄悄的给老大打听起来。
吴宸轩根本不理他这种声若洪钟的悄悄话,而是拿出电报交给段芝泉他们传阅,“英法方面已经通过外交渠道像我们邀请援助了,不过是希望我们派出技术工人和壮工去帮助他们做生产和前线后勤工作。”
“看来他们还是看不起我们的国防军啊”早年留学德国的段芝泉当然很清楚这些白皮们骨子里的骄傲“不如我们先不理这种要求,拖过一段时间,等共和八年的时候,他们青壮严重不足,咱们再上场的效果或许会更好。”
“段总参所言极是,老朽也觉得既然对方仍然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处境,我们不妨等等看,待价而沽嘛。”熊秉三和吴宸轩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一开口也是一股子铜臭味。
“我们当然可以等,但是有人怕是已经等不及了。”吴宸轩冲着贺敏寒点头示意,贺敏寒走到会议桌的尽头,打开的投影仪,一张张照片被投射到墙壁上。
“根据我们的情报,革命党谢持、邹鲁等人在广东成立了欧洲招工行,已经开始着手招募到英法打工的工人,开出的价码是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钱两个法郎。而且他们私下里正在通过十三行的余孽和英法的一些企业联系上了,第一批劳工三千多人已经在办理出境签证了,预计下个月初就能动身。”
“还真敢爬到同胞身上喝血,法国工人最低的工资也有10个法郎一天,就算欧洲方面报价打个对折,也能有5法郎,才给每人2个法郎,这帮革命党倒是不嫌弃钱上沾了血肉啊。”
大厅里一片议论纷纷,对于革命党这种绕过国家开黑心中介的行为是人人喊打,当年乔夫在台上,革命党恨不得放个屁都要走政府的审批,可现在成了在野党,和列强合作这么大的事情都敢绕过政府,擅自做主,这双重标准实在是不次于后世的世界警察国。
“总座,你说如果我们如果大大方方的走国会的程序,然后立法不允许没有国际业务资质的企业从事输出劳工到欧战国家,否则视为贩卖人口,如何?”虽然张南江这个智多星在场,但是擅长阳谋的徐菊人更加老辣,轻轻一招就把革命党刚刚开的财源给堵了个严实,如果革命党以为仅仅限定“输出劳工”是新华党的立法疏漏而钻空子,比如用勤工俭学的名头搞输出,吴宸轩相信徐菊人徐大总理的手段绝对能让革命党从此臭大街的,别说发展党员,连狗都不闻他家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