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常理出牌,这样才称得上是指挥艺术啊!或许……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我去期待吧!”仿佛是自怜自艾,此刻的奈尔特口中吐出的,尽是饱含幽怨的字句……
时间,飞快地推移着,现在是四月二十九日三时三十八分。
围攻补给舰队的战斗自打响起,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如果一个小时前,飞云他们三支舰队还像是徘徊在羊圈外面的孤狼,现在的他们就是猛力嘶咬撞击破坏羊圈、企图冲进去把所有羊咬死的凶狼。
这是一场极为成功的分进合击,海恩斯的补给舰队根本没反应过来,就陷入包围圈了。无奈地面对倍数于己的敌人,罗加斯中将以他一向的稳重打法摆出防御阵势,把舰队编成密集阵形。
埃克罗联军则集中火力,仿如切蛋糕似的,一bō_bō、一刀刀地把海恩斯军的抵御能力切掉。
“瞄准目标,只对付最漂亮的。”克里斯把这个法则完美地同时运用到情场和战场上。相比起皮科特的稳妥、莫亚的坚定,善于钻偏门的他,在这场围歼战中表现更为耀眼。
身为飞云舰队的前锋,克里斯分舰队的防御能力并不算最出,可是他精细辛辣的狙击、突破能力却是一绝。在他巧妙的轮番火力打击下,罗加斯这个方向的防线不断在破布和布团两种形态之间痛苦地切换着。
假若不是飞云战前严令禁止使用飞弹,保存实力,克里斯早就把重火力倾泻入罗加斯舰队的伤口中了。
“拜托!让我用飞弹好不好,不能让他的伤口就这样愈合,至少要他伤口化脓腐烂而死。”克里斯企图用这种恶心的说辞来打动飞云。
飞云没答应,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奈尔特舰队的动向。
假若奈尔特舰队真的不来,哪怕眼前舰队的补给舰中装的全是石头,自己也至少赚了两百多万海恩斯军人的生命。但问题是,假如奈尔特在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一举杀出呢?那么,刚刚因胜利而进入兴奋高潮的士兵就会在这种意外的打击下迅速败溃。
退一步,自己真的全歼了敌人。那,正在品味胜利馀韵的己方舰队官兵,又能否逃过奈尔特神速的追击?
心中的算盘滴滴答答地上下数十次之后,飞云得出了经过反复推敲的答案……否定的答案。
飞云钟摆式地摇头道:“此刻的我们好比摸进金库偷钱的盗贼,如果我们无法克制自己过分的贪欲,我们就会因为拿得太多、跑得太慢而被守卫捉住。”
“……你是说,不知进退的恶果就是吃到嘴里的蜜糖突然变成毒药吗?”
“没错,胜果也好,败果也好,只有完全消化,才不会转化。打消你使用飞弹的念头吧!”
飞云转头,对雪梦莲说道:“帮我联络莫亚和皮科特,叫他们把前锋部队和后备队调换位置,全部就地维修,可以的话,让部队轮班休息。还有,将侦查范围再扩大一倍。我可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被奈尔特拿着刀摸到房间里。好,这里就给丘克了。”
说罢,飞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垫子和毯子,竟然就地和衣而睡。反正舰桥上的司令台是一个独立的隔间,司令椅子前面是环状布置、齐腰高的通讯电脑,电脑前则是可升降的弧形落地变大玻璃幕墙。只要把同样齐腰高的小门关上,把玻璃墙降下来,再调成从内至外单向可视,根本就不会有影响市容之忧。
当然,飞云只是打开了空气隔音屏障,并没有降下外人无法看透的玻璃幕墙。毕竟他不想给部下过分宽阔的想象空间,使那群想象力丰富的家伙联想到自己在打仗的时候,跟美丽的女副官鬼混等不良镜头。
最让雪梦莲佩服不已的是,居然不消一分钟,从飞云鼻子里传出的呼吸声就变得悠长而均匀了。
“天!我真服了你。不过,能够随时随地睡着,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吧!”看着飞云有点难看的睡姿,雪梦莲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
好梦不长久,飞云睡了不到半小时,那位拿着刀子准备摸向飞云床头的奈尔特就出现了。
“飞云大人……”雪梦莲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飞云不醒。
“飞云主人……”雪梦莲的声音尊敬而谦卑。
飞云依然不醒。
“飞云亲爱的……”第三次,当雪梦莲用甜蜜而轻柔的声音呼唤飞云时,飞云的双眼猛然自动张开。
“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自称是大人侍女的爱美兰小姐是这样子叫大人起床的。”仗着有空气隔音屏障,旁人听不到,雪梦莲花枝乱颤地咯咯咯大笑着。
突然,笑声嘎然而止。
因为,飞云连手指头都没动,懒洋洋地说了两句足以使雪梦莲心寒透顶的话:“你可以质疑我的工作态度,但请你别玩弄我的感情。不然,我就找机会把你跟吃了一公斤春药的种马先生(克里斯)关在一个房间里。”
用暴力威胁女孩子这种事情飞云是绝对不做的,飞云更喜欢用这种恶意的笑话去玩弄美丽的副官小姐,或许正因为飞云不准备接受雪梦莲的感情,所以才这么过分吧!
果然,雪梦莲俏脸上顿时苍白一片,血全无。
让女孩子伤心不是飞云的本意,但与其让自己在家族压力下变成滥情的花心萝卜,不如刺痛这位美女的心。反正,最近雪梦莲一直是得寸进尺地诱惑自己。
铁了心不看副官,飞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