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决定了的事,卫恒是无可奈何的,虽然还是有些担心,最后却也没能说什么。
*
宋宅。
宋楚兮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回了房间。
宛瑶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就打发了院子里的丫头,亲自去厨房准备了两样吃的,蹑手蹑脚的端了进来。
她本以为宋楚兮可能是在补觉,推门进来,却发现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外屋书案后头的椅子上,目光空洞的盯着屋顶的房梁在发呆。
“主子,您在做什么?”宛瑶带上门,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早膳都没用,奴婢让厨房给做了点,您先将就着吃点吧。”
宋楚兮收回目光,看了眼她手里的托盘,倒是没拒绝。
“放着吧!”她说,却也没有挪动的打算。
“主子您还在想小郡主的事吗?小郡主的年纪还小,您别心急——”宛瑶劝道。
宋楚兮是个很稳得住的人,她会为了殷黎的事情耿耿于怀,看似不合情理,但却又似乎正在情理之中。毕竟是亲骨肉,其中掺杂的纠葛和感情,并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
宛瑶嘴拙,想要安慰她,却反反复复的也就这么两句话。
宋楚兮也没介意,只是闭上眼睛,吩咐道:“傍晚的时候你再去一趟宣王府,告诉沅修,就说我今天有点累了,就不过去他那儿了。”
“是!”因为她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疲惫,宛瑶就没多想。
宋楚兮没再说话,只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宛瑶退出去,但是越想越不放心,过了半个时辰再回来的时候果然桌上的饭菜纹丝未动,宋楚兮还是保持那个固定的姿势坐在那里。
她的一张脸上全无表情,并看不出具体的情绪来。
宛瑶的话都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着只能又退了出去。
“主子,您怎么了?怎么从宣王府回来之后就好像一直不怎么开心?”一个下午,宛瑶来来回回,终于在第五次找借口推门进来的时候开了口。
眼见着她和殷湛两个人好不容易更进了一步,现在这关系才算是真正稳定了。
而且头一天在宣王府,和殷湛父女在一起的时候宋楚兮都还一直谈笑风生,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回来之后她就这样了?
虽然宛瑶不觉得她会敷衍殷湛对她的感情,可是她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又让人忍不住的要往那方面想。
宛瑶已然是揪心了大半天,这会儿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宋楚兮一语不发的靠在椅背上。
宛瑶等了她好一会儿,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不得已,就只能转身往外走。
“宛瑶。”宋楚兮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苦涩的说道:“除了暖暖,也许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你还觉得我可以坦然接受他的心意吗?”
大半天没开口说一句话,这会儿她的声音不仅沙哑也低沉的厉害。
宛瑶的脑中轰然一声,如是一道惊雷炸开。
她有些不明白宋楚兮的意思,一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愣了一下,宛瑶才一个激灵匆忙的转身,不安的脱口道:“主子您——”
宋楚兮不再说话,只是靠着身后的椅背,任由苦涩的笑声一声更荒凉过一声的自喉咙里溢出。
她没有哭,保持这个姿势,刚好可以把不断往上冲撞的水汽全部压回去。
其实她有什么好哭得呢?殷湛都已经包容接受了她的所有的一切了,所有别人不敢奢望也不能奢望的东西,她都得到了,如果一定要说有一个人为此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那个人,也是殷湛,而不是她!
她没什么好委屈的,但是这一整天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低落压抑到了极致,因为这是她宁愿自己承担也绝对不想推给殷湛来担负的责任。
宛瑶的嘴巴张了几次,她看到了宋楚兮的表情,心中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了解宋楚兮,如果只是空穴来风,她不会突然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
可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主子——”宛瑶的内心,恐慌不已,胡乱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回南塘之前那时候宋楚兮跟她提过的一句话。
那时候她说她不能一个人带殷黎走,她说——
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
“主子,您是不舒服吗?奴婢去找大夫过来?”勉强定了定神,宛瑶几乎是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是何去何从。
她真的不能明白宋楚兮为什么要说这
什么要说这么严重的话,就算殷湛再疼殷黎,可殷黎到底只是个女孩儿,他怎么可能只要殷黎这一个孩子?
还有宋楚兮,虽然都知道殷黎是她的女儿,但是平心而论,因为不是这个身体里孕育出来了,也总还是觉得会有些遗憾的。
宛瑶承认,这一刻她是已经开始恐慌了,因为看宋楚兮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的。
可是怎么会呢?以前宋楚兮的身体不好,偶尔病发的时候,也有好几位太医和大夫都给她诊过脉的,如果她的身体真有什么问题,不可能谁都没有看出来。
宛瑶捏着自己的衣襟,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