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转而抚上她的两颊,他哑声问,浓重温热的呼息喷散在她的耳际、肌肤上。「可到现在……我却想问,为什麽不束了?」
而回应他的是一室的空荡,与及怀中那微微的律动。
「为什麽……」他低低呢喃着,微俯首,鼻尖撩开她的黑发,熟悉的淡香萦回鼻间,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闭上眼睛,眷恋地呼吸着,一口又一口,将嗅到的香气纳入体内,填满胸臆。「香味不同了……」
「为什麽……」收紧了那条锁着她两肩的长臂,将她更往怀里带去,紧贴着他的胸口,他把她抱得极紧,用力得似是要把她揉到自己的骨血里去。「可是我还是喜欢这种香味……」
深吸了口气,他掀眼,拖着低沈瘖哑的嗓音,抵贴在她耳中低语。
「毕竟这样才像你,我的小玫。」
喉际泛酸,洛小漩用力呼吸着,强忍着胸臆间的酸楚,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安静地待在他的怀中。明明习以为常,为何心脏还是会觉得难受?
静默的空气在室内回荡,她等着另一波心痛的到来,可等着等着,却没了个下文,唯能听见的就只有那几不可闻的细微呼吸声,与及平稳的心跳声。
当她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熟悉的男嗓又在她的耳际响起。
「知道吗?」
下?
「有些话说开了,什麽也得毁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洛小漩全身僵硬,象徵恐惧的颤栗,闪电般扫过她的四肢百骸。
这句话……是跟她说的吗?
「爸爸……其实……」她颤巍巍地开腔,可是没人应声。
箝制住上半身的长臂不知在何时松开了,洛小漩轻而易举就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身,只见一张沉睡的俊颜,极具压迫性的双眸敛去了。
睡着了麽?方才那些都是呓语麽?
洛小漩出神的盯着那张即是熟睡也帅得惊人的容颜,小脸不自觉凑近他的,她轻声唤道:「爸爸……」
没反应。
「爸爸……」洛小漩试探性的再开口轻唤。
没反应。
小脸又凑近了几寸,四唇相距不远,只差一分,她的唇就能碰上他的。
这时,他不久前的话在脑际复响。
「有些话说开了,什麽也得毁了」
接着,淘涌的愧疚栓塞腹腔,灵目游离不定,粉唇开开合合,试了好几回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来,没法把话说好。「爸爸……其实……」
合上双眼,强抑激动的情绪,轻轻道,那声音极细,细到几乎与唇语无异。「爸爸……对不起……」
洛小漩站起身,奔至玄关,执起置在地上的包包,夺门而出。
就在大门带上的那刻,坐在地上的男人缓缓掀开了眼皮。
「我始终觉得有些事要让你知道,不然我想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爸爸……其实……」
後脑挨靠着墙,他睨着那扇厚实的门扉,沉声复述,那嗓音清冷无比,那双幽暗的眼睛寂如死潭。
「有些话说开了,什麽也得毁了。」
既然一开始存心欺瞒,何必前来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