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拿倏地转头看向她,姚岸连忙解释:“我忘记跟你说了,不是故意的。”
蒋拿这才继续:“另外那张存折里的钱也早就被取了一半出来,你说她第二天就要出国,取这么多钱干什么?”
姚岸不解,蒋拿提示道:“带着这么多现金上飞机?还是捧着一堆现金去兑换外币?”
姚岸闻言,一时心跳如鼓,蒋拿勾了勾唇,不再解释,打开车门让她赶紧上班。
姚岸浑浑噩噩的在主楼里穿梭来回,一会儿跑到外贸部去核对资料,一会儿又在研发室里处理数据,脑中却空茫一片,直到大伙儿都冲去了食堂,她才回过神来。
徐英一定不会死,她早就做了隐瞒所有人,独自离开的准备,但也不排除她失策被沈纶带走的可能,姚岸一时迷茫,不知是否该继续深究到底,倘若徐英是第一种可能,那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同学从广州打来电话,他们明日即将返回,此行并没有寻出结果,但众人心里都已下了判断,有人想回到南江替徐英办葬礼,徐英无亲无故,他们想要尽最后一份力,却又有另外的同学反对:“徐老师也许没死,这么急着办葬礼干什么,姚岸你说!”
姚岸头痛欲裂,敷衍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临下班时她又前往东楼递送资料,沈纶恰好在同吴主任议事,姚岸见到他,愈发烦躁,甚至有一丝莫名的恐惧,她无法想象在沈纶温文尔雅的背后是怎样一张脸。
沈纶同她一起离开研发室,突然问道:“昨天晚上我看新闻,广州那边有了进展,听说找到了一只鞋子?”
姚岸翕张着唇,声音卡在了喉中,又听沈纶继续说:“其实我跟徐英老师认识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忙,我觉得她一定不会有事,你说呢?”
不待姚岸回答,他又道:“你跟她的关系也是最好的,她旅游了这么久,也会大老远的跑来广州,应该是来看你吧?”沈纶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徐英老师如果有什么消息,方便的话希望你能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姚岸怔怔的盯着他消失在楼梯口,心头突生异样,她忙不迭的跑下楼,打电话给蒋拿说:“沈纶他不怕我知道!”
落日余晖遍洒,姚岸跑出东楼,抬手挡了挡眼睛,心中愈发笃定,沈纶既然三番四次向她打探徐英,也许他早已认为她知情徐英私下所为。
蒋拿准时候在品汁外头的拐弯口,姚岸气喘吁吁的坐进车里,还未开口便听蒋拿沉声道:“这事儿你别管了!”
姚岸一愣,蒋拿蹙眉:“如果徐英彻底失踪,沈纶找不到她,他极有可能将目标对准你!”他语重心长道,“徐英我会找出来,沈纶我也会解决,徐英这一‘死’,其实刚好就把你拉出了危险。你下午不是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同学要替她办葬礼吗?不管办不办的成,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装,装伤心装无辜,装完全不知道毒品的事儿。”
姚岸紧张的捏了捏拳,低声道:“我担心没有用,如果之前让我取存折的短信是沈纶发的,修改手机服务密码的人也是沈纶,这些足以证明他知道我能把徐老师找出来,他甚至可能认为我知道的足够多。”
蒋拿握了握她的手,“用不了多久了,别担心。”
姚岸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开始后怕,沈纶绝非善类,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动声色,继续工作生活。
蒋拿回到货运公司,装修工人正在二楼的房间里叮叮咚咚敲打不停,弟兄们奇怪道:“拿哥,你怎么突然想要装修房子了?”
蒋拿淡笑不语,看了一眼房间后叮嘱装修工人动作快些,他才回到办公室开始忙碌。
自月初知道徐英曾在慧园美工作后,蒋拿曾就慧园美展开调查,如今十月即将过去,他却一无所获。
慧园美主要生产生物试剂,同时在医药和食品方面都有涉及,与它有联系的企业单位足有上百,蒋拿从九十年代末的资料开始查起,剔除一些无关企业后,余留下来的嫌疑单位仍有五十多家。
如今的问题是资料不全,慧园美是滨州市的龙头企业,自崛起后便屹立不倒,蒋拿无法深入它的内部获取资料,却又不能贸然让政府机构出面干涉,如此便走入了死角。
那头姚岸在洗手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身上的皮肤已被温水冲皱,走出氤氲的雾气,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抹去镜面上的水雾,镜中的她又恢复了红润的面色。
姚母替她收拾行李,说道:“你后天就搬过去了,脸盆什么的我还没给你买,一会儿我们就上街去逛逛,顺便再买几件衣服。”
姚岸点头应下,饭后母女三人一齐逛街。中隽镇的夜晚并不冷清,主街新开了一家超市,专卖价廉物美的生活用品,姚岸满载而归,熬过最后一晚,周六她终于搬去了宿舍。
四人间的宿舍位于开发区最深处,附近偏僻无人,楼边杂草丛生,最近的小卖部在路口,宿舍内杂乱狭小,天花板有许多裂缝,卫生间里也没有淋浴装置,生活极不便利。
姚岸上完厕所后冲水,发现坑位堵塞,询问后才知这间屋子的坑位一直都有问题,隔壁的室友说道:“以前这里住人的时候,屎尿都直接流出来了,工程师傅来修过,把厕所的地砖都撬开来了,修好了没多久还是坏的,所以她们都直接换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