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蔚天那双冷得冻死人的鹰眸,漠然地扫了一眼这些记者,如利剑一样刺人。他心里暗惊,记者是怎么知道方菲身世的?他没留意到方菲就在现场!
他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声音……记者的质问,还有人们对文茵的指责和讥笑,连带着她的父母都遭殃了……
“想不到老文的女儿竟然是小三!”
“老文在后边儿的棋牌室下棋呢。”
“别去叫他,他非得气死不可!哎……”
“文太太前几天还叫我帮她女儿介绍男朋友,幸好我没答应!”
“……”
大妈大婶们得呼声无疑比记者还要更让人难受,毕竟这里是文茵的家,人言可畏,有时候真能用语言来杀死一个人!
殷蔚天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钢牙紧咬……
“蔚天……救我……救我……”文茵气若游丝的声音其实不大,此刻听在他耳朵里却是如响雷一样,深深扎着他的心,她颤抖的身子像残风中凋零的碎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文茵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吗?连带着她的家人也不得安生?
即使你所拥有的权势让你如神祗一般令人仰望,可终究不是神,是生活在凡间的人而已,只要是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无奈,环境,舆论,社会……这些所造成的压力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人因你而受到牵连,他们是无辜的,例如文茵的父母,他们还在这里继续居住下去的……文茵将来在面对这些邻里,面对外界时,情何以堪呢?
殷蔚天脸上的表情阴骇得吓人,冷咧的眼神横向眼前这些人,浑身气势又再暴涨几分,用一种并不高亢但却清晰的声音,缓缓地说:“她不是小三。”
谁都不知道,说出这五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心脏的位置如泰山压顶,沉重,绞痛!他几乎受不住了。只能默默在祈祷:希望事后在向方菲解释时,她可以接受并谅解他此刻的苦衷。
就方菲苏。短短五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将现场震得顿时陷入诡异的静默,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好比是五雷轰顶!
殷蔚天的脑子有着短暂的空白,蓦地,也不知道是谁在惊呼一声:“邘总的老婆来了!”
“……”
人太多,根本听不出这个可恶的人是谁!
方菲还处在呆滞中,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记者们已经同时围了上来!
“邘太太,你是来捉歼的吗?”
“邘太太,邘总已经明确表态那个女人不是小三,反言之你才是小三吗?”
“你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殷邘两家的关系已经破裂了吗?”
“是不是因为你是殷家的私生女,所以才导致离婚?”
“邘太太你身边这位男士是否是你和邘总离婚的关键人物呢?”
“……”。
新一轮的轰炸,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场面陷入更深的混乱,简直是彻底乱套!把苏裴都牵扯进来了,又一次背上一个天大的黑锅!
记者们比刚才更加兴奋,真是太精彩了,邘总带着一个女人出现,而他的原配竟跟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刻!
记者们把方菲和苏裴包围在中间,各种嫩听的言辞,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插进方菲的身体,戳得她体无完肤。
方菲哪见过这种阵仗,脸色瞬间惨白,惊恐万分,如小兽一般慌不择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躲开!
其余围观的群众也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指手画脚,交头接耳,看向方菲和苏裴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乱七八糟。”
“是啊,没一个好货色,都是在乱来的。”
“哎,人心不古啊。”
“……”
人们自以为很了解事情的真/相了,大意就是认为殷蔚天和方菲的私生活不检点,各自背着对方在外面寻欢……
方菲和苏裴就象困兽一样,望着一张张面目狰狞,不怀好意的脸,唾沫横飞,象是要把人吞没似的……
苏裴的脸色阴森到了极点,他自己被误会那是无所谓,他大老爷们儿一个怕什么呢,可是这些人如此诋毁方菲,落井下石,搞不清楚状况就在胡说八道,不是在添乱吗!
方菲忽然间有种恍然的感觉,仿佛自己与这纷扰的世界抽离了,她的眼睛里只剩下站在她几米之外的那个男人……两人就这样隔空对望,谁都没有说一句话。耳边的人声好像已经远去……
方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冲动过,表面上越是看起来淡然,实际内心早就哭成一片……呵呵,他竟然说文茵不是小三!有了这句话,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四年前的那件事,还有必要抖出来吗?
殷蔚天惊骇,她怎么在?只感觉喉咙里灌了铅,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切的语言在眼下的情况,都是于事无补,为什么方菲会来这里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时候,老天爷真的是在玩儿他吗?
一个像是来自遥远星球的声音如梦幻飘至……
“他说得没错,她不是小三,我和他……早就分居了一年多了,正准备离婚呢,她和谁再一起,跟我没关系,我和谁再一起,也与他无关。”方菲的声音清清淡淡,不轻不重,但足以让殷蔚天听个清楚明白。
她不但说了,还顺势挽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