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了二十六年的岁月,岑蓝在此时此刻终于顿悟,一个女人,可以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傲人的财富,没有倾城的容颜,没有奇妙的际遇。但是她一定要有美好的内心,坚定的信念,以及优雅的谈吐和博学的内质。
“顾太太,你想不想去哪里度个蜜月?”他蛊惑着。
岑蓝看着他,目光有些迷惑:“蜜月?”她不贪心,一直都不贪心,可是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让她原本自给自足的心一下子变得饱满起来。
脑海中浮现了一片江南的瑰丽景色,小镇里的满城风絮,再有一盏花前酒,占得韶光,等得花开烂漫时,良人如许,立于桥头,执手
——浮生与共。
逆鳞
顾卿恒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让秘书送来了前往s市的机票,等到岑蓝洗漱完毕,他神神秘秘的从客厅蹭到了卧室,粘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说:“顾太太,收拾行装,我们下午出发!”
“啊?”岑蓝捋着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还没能反映过来。顾卿恒抓了一件开衫就往她身上套,笑容狡黠,“说了度蜜月。”
她张了张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下午一点十分的飞机,到了之后直接转车前往s市临近的一个古镇。途中,没有前呼后拥的下属,也没有鞍前马后的应随,从始至终只有两个人。岑蓝容易晕车,快到古镇的时候没能忍住,只觉得喉头发苦,肠胃翻涌翻涌,她瘪了瘪嘴,一俯身,吐的昏天黑地。
黄绿色的胃液连同着尚未消化的食物喷涌了出来,旁边的几位乘客微微蹙了蹙眉,强忍着异味不做声。顾卿恒面色如常,翻出手帕,揽过身边面色发白的女人,一点点的擦拭着她沾了秽物的脸颊。“把外套脱下来。”他一边哄着,一边帮她把溅满了呕吐物的衣服脱了下来,又从包里拿出了镂花披肩,盖在她的肩上。
这一切他做的自然而然,深邃俊朗的脸上寻觅不到一丝不耐的神色。岑蓝吐完后脱了力,原本心中那点慌张和羞愧被身边男人的耐心安抚的消失殆尽。
她斜倚在顾卿恒身上,内心安稳,面容淡然。
辗转奔波了半日,终于在晚上八九点的光景到了目的地。
古镇在春秋战国时期是吴、越两国的相交之地,故有“吴根越角”和“越角人家”之称。岑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那十里水乡长廊,映衬着碧波徐徐,夏夜的风一撩,岸边的柳絮轻翻,附近民居的红灯笼散着橘红的亮光,旖旎了她心头的那一片柔软。
“怎么想到来这儿了?”岑蓝语气里抑不住的惊喜,连同先前苍白的脸颊也红润了几分。顾卿恒打了个电话给接应的店家,顺手牵过她的行囊,笑道:“你不就这么点理想吗?”
店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路小跑着过来,朝气的脸上挂满笑容:“你们真是挑对了时间来,现在镇上空的很,最适合住着看看风景。”顾卿恒携着岑蓝走在后面,怀里的女人不安分的很,扭着脑袋东张西望,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目光宠溺。
岑蓝的脸红到了耳根,扭捏着呢喃了句:“刚吐完,脏。”灯火阑珊,衬得身边男人的笑容有些许意味深长:“我不嫌弃你……”
说话间很快到了投宿的旅店,小镇上鲜有规格统一的现代化宾馆,多的是民居改造后古色古香的客栈。岑蓝觉得新奇,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打量:房子是木质结构,格子窗上挂着古朴宁和的红色帐幔,大厅两侧悬挂着缀了红流苏的梅花灯笼,中央摆着一张绘着财源八宝的红木方桌桌,堂前一块木匾,正书着“敦厚堂”三个大字。沿路的小道更是摆满了各色盆栽,水仙亭亭,碗莲玉立,惬意安和中透出几分生机勃勃的盎然意味。
她真心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这样古朴宁静的装饰,喜欢这样带有累月风霜的物件。它们都不年轻,将来也一定比她存在的更为久远。它们记录了经年,雕刻了有着年少与风尘的华年。心心念念,在三十年,或者更久之后,都老做了,最美的回忆。
到了内堂,岑蓝才发现店家早已焚了上好的檀香,实木茶几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年轻的店家挠了挠后脑勺,带了三分羞涩,七分诚心,说道:“你们还没来我们就烧上开水了,泡了铁观音,你们先喝着,我让阿姨给你们准备晚饭。”说完他拎着两人的行李,说话间就准备上楼准备客房。
顾卿恒坐在方桌前,拍了拍身上的风尘,说道:“小哥,黑色行李包里有几剂中药,麻烦之后几天帮忙煎了,小火,四碗水煮做一碗。”他神色自如的说道,却听得岑蓝心里直发毛,又是中药!
那还是在金陵军区养伤的时候,那位传说中妙手回春的王医师硬是说岑蓝体质虚寒,精血不盛,开了个方子一天一剂中药的养着。本以为喝个十天半个月插科打诨的也就过去了,谁知道来了b市,顾卿恒特意带着她又拜访了王医师,拿了药材,吩咐了嬷嬷准点准时的熬好送来,一定要看着她喝完了才算罢休。
“我的左手虽然使不出大力,但是身子骨强健的很,不要总是喝这些苦死人的东西了。”岑蓝耷拉着脸,语气里都是埋怨。顾卿恒信手倒了一盏茶,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回味甘甜,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