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死去?”
“是的……他们不知道原因。”
“一种病吗?”突然间我明白她又回到那个年代很早的一世,以前也曾经回溯过的。在那世中,一种从水而生的瘟疫夺走她父亲和一个哥哥的性命。凯瑟琳也为病折磨,但没有因而丧命。人们试着用大蒜和其他草药来治病。凯瑟琳曾因死者未按习俗熏香而愤怒。
但现在我们从另一个角度切入此世。“这种病和水有关吗?”我问。
“他们相信是这样。很多人面临死亡。”我已经知道结局。
“但你没有因这场病而死?”
“对,我没死。”
“但你病了。”
“对,我很冷……很冷。我要喝水……水。他们认为病是从水里来的……水里的什么脏东西……有人死了。”
“谁?”
“我父亲,还有一个哥哥。我妈妈没事,她复原了,但她很虚弱。他们应该好好埋葬死者。不这么做这是违反宗教习俗。我很生气!”
“他们怎么做?”我惊异于她的一贯性,完全和数月前回忆道此世的情形一致。这种不合常态的葬法再次激怒她。
“他们把尸体放在dx里。可是尸体需要经过修饰的种种手续,它们该被好好包裹起来,并熏香,但现在却这样放在dx里。水淹到陆地上来了……他们说都是水惹得祸,不能喝水。”
“有方法可以治疗吗?什么才有效?”
“有几种草药,不同的草药。香气……草药的香气。我可以闻得到它!”
“你认得出是哪种气味?”
“一种白色的草药。他们把它挂在天花板上。”
“像大蒜吗?”
“到处都挂着……性质很像,对……你会把它放进嘴里、耳朵里、鼻子里,到处都放,味道很强,大家相信这样可以挡住恶灵进入身体的路。有种紫色的……水果,紫色的表皮。”
“你认得出这里属于什么文化?熟悉吗?”
“我不知道。”
“紫色的果子也是药吗?”
“丹宁斯。”
“它对你有帮助吗?可以治病?”
“当时人是这么认为。”
“丹宁斯,”我重复道,想证实它是否就是我们所讲的单宁酸,“它们是这么叫的吗?丹宁斯?”
“我只是……一直听到有人讲丹宁斯。”
“这一世在你今生里到底埋下什么?你为什么一直回溯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使你不舒服?”
“宗教,”凯瑟琳很快地低语,“那时候的宗教。那时一种恐惧的宗教……恐惧。有好多东西是我怕的……有好多神。”
“你记得任何一个神的名字吗?”
“我看到眼睛。我看到一个黑色的……有点像……像胡狼。是个雕像。它算是某种守卫神……还有一个女神,头上戴了盔。”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欧塞里斯(osiris,古代埃及主神之一,isis之夫)……西雷斯(sirus)……或近似的音。我看到一只眼睛……就一只眼睛,在链子上。是金子做的。”
“一只眼睛?”
“是的……谁是海瑟(hor)?”
“什么?”
“海瑟!他是谁?”
我从没听过海瑟,不过倒是知道欧塞里斯,要是发音正确的话,他是埃及女神爱色斯(司丰饶的女神)的丈夫。我后来才知道,海瑟是埃及的爱及欢笑女神。”他是诸神之一吗?”我问。
“海瑟!海瑟!”中间停了一长段时间。“鸟……它是扁平的……一只扁平的凤凰……”她再次静了下来。
“往前到你此世最后一天去。到最后一天,但尚未死的时候。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他以非常轻柔的低语回答,“我看到人和建筑。我看到凉鞋。凉鞋,还有粗布衣服。”
“然后呢?到你快死的时候。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能看到的。”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自己。”
“你在哪里?看到什么?”
“什么也没有……一片黑暗……我见到一道光,一道温暖的光。”她已经死了,已经过渡到精神状态。显然她不需要再经历一次死亡经验。
“你能进到光里去吗?”我问。
“我正要去。”她平静地休息,等待中。
“你现在能回头看刚才那一生的教训吗?你现在能否明白?”
“不能。”她小声说。继续等着。突然间她显得警醒,虽然眼睛还是闭着,一如她在催眠状态下总是闭着。她的头左右摆动。
“你现在看到什么?发生什么事?”
她声音变大了,“我觉得……有人在跟我讲话!”
“他们说什么?”
“有关耐性。一个人得有耐性……”
“很好,继续。”
回答是出自诗人大师之口。“耐性和适当时机……每件事在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人生是急不得的,不能像许多人希望的时间表一样。我们必须接受凡事来临的时间,不要强求。但人生是无尽的,我们不曾真的死去;也从未真的出生,我们只是度过不同的阶段,没有终点。人有许多阶段,时间不是我们所看到的时间,而是一节节待学的课。”停了许久之后,诗人大师继续:“凡事会在该清楚的时候清楚。但你得有几回消化我们给你的讯息。”凯瑟琳停住了。
“我还有更多要学的吗?”我问。
“他们走了,”她轻轻地说,“我什么也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