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琬想不知这当中是怎么回事,我在这里,眼前这个妈妈又是谁的女儿?那个紫菀呢?就是眼前这个妈妈的真的女儿,她去了哪里?她是真的离魂了吗?还回不回来?她回来了我会回去吗?
难道我就不回去了吗?难道我就成了紫菀了吗?难道要管乔之琬的女儿叫妈妈?脑中混乱一片,不知该怎么理顺,忽然问起最没要紧的问题来,“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妈妈笑道:“这孩子,今天怎么尽问没边没际的问题?我叫吴霜,是天下无双,国士无双,的意思。姓吴最不好取名字,你要是个男的吧,叫个英俊,就是个不英俊;要是个女孩,叫个美丽,就是个不美丽。我妈管我叫吴霜,就没得话说了。”
之琬不知怎么喜欢起这个吴霜妈妈来了,从小就不在母亲跟前长大,却是开朗又体贴,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一种人。便宽慰她道:“费心思取了这么好一个名儿,可见外婆是疼你的了。”
吴霜妈妈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也许是她和我爸的感情太好,我爸死后,她才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吧。明天是我妈下葬的日子,你身体行吗?能去吗?不行就不要硬撑着。”
虽然自她醒来,都一直是让她吃惊的事,但听到这个,还是让她大吃一惊。下葬?自己看着自己下葬?世上还有比这更离奇更古怪的事吗?
她还没回答,门外又走进一个人,穿得和夏阳差不多,都是白色的上衣,下身是一条白色的裤子,肩上吊下来两根带子系是裤腰上,那裤子同样紧紧窄窄,束在上衣外头。脸圆圆的,还戴着一副圆圆镜子的眼镜。头发油光光梳向脑后,露出高高的脑门,也是贴着头皮剪得甚短。一进来笑呵呵地道:“打铃,我一回来就听夏阳说菀儿醒了,赶紧来看。是好了啊,都能吃粥了。”走到之琬身边,伸胳膊搂了一下她的肩头,俯身在她头顶上亲一下,说:“黛西乖宝,瘦成一把骨头了哦。”又在吴霜的脸颊上亲一下,说:“打铃,外头的事我都办妥了,明天下葬没有问题。天气热,不能放太久。”
吴霜仰起脸,爱娇地看着他道:“辛苦你了。”
之琬被这个男人一连串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低下头盯着粥碗。
那男人又道:“咳,粥有什么吃头,没营养没维他命,应该给她吃白脱奶油巧克力。爹地的小紫菀花儿,等葬礼一完,我们就回上海,咱们去凯司令,吃栗子蛋糕。”
吴霜不依,说:“说得我好象不疼女儿,菀儿刚起来,身子弱,受不了那些东西,目前还是吃粥最好。你那些奶油白脱,吃下去都积在胃里,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谁都跟你的牛胃似的,吃什么消化什么。”
之琬想,原来这就是紫菀的父亲。我的天啦,这都是什么呀,怎么父亲可以和女儿这样说话?还又亲又抱的?也不怕人说三道四。
紫菀父亲笑道:“好好好,我是约翰牛,你们是中国仙女。你这个七仙女,还不是跟了我这个牛郎。”
吴霜笑得咯咯的,指着紫菀父亲,对之琬道:“我说他没文化吧,他还不信。你听听你听听,你都错得哪儿跟哪儿了,月老牵错了红丝线,乱点了鸳鸯谱。哈哈,哈哈。”
紫菀父亲也笑,问:“怎么,我又说错了?错哪儿了?黛西乖宝,快告诉爹地。”
之琬被吴霜妈妈引得也偷笑,见紫菀父亲问,便应道:“七仙女跟的是董永,牛郎配的是织女。一个是天仙配,一个是天河配。”
紫菀父亲愕然,问:“有区别吗?天仙天河,不都是天上的吗?”
之琬微笑道:“是,天河指的是银河。”
紫菀父亲一拍大腿,道:“啊?哦,对。是天琴座的织女星和天鹰座的牛郎星,隔着银河两边的。哈哈,我告诉你们,天琴座和天鹰座中间的天鹅座,就是你们说的麻雀搭桥的雀桥,到了夏季,天鹅座由西向东移动,就搭上桥了。中西方虽然传说不同,但实质是一样的。你们看,我也有你们不知道的吧。”
之琬有一大半没听懂,什么天琴天鹰天鹅的,但他把鹊桥说成雀桥,还是听出来,忍不住别转头去笑。吴霜妈妈早笑得说不出话来,按着腰,想说话又笑,一张嘴又给笑回去了。
这时夏阳也来了,想是在屋外就听见了紫菀父亲的话,也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子,哈哈笑道:“安扣,是喜鹊,不是麻雀。pied pie和sparrow。”
第十章 情起
第十章 情起
晚间之琬一人在屋内,从这头逛到那头。这间屋子里除了几样东西是不识得的外,其它的都是自己用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东西,怎么忽然就物是人非了呢?难道自己从此就成了紫菀,再也回不去了吗?那吴霜又是谁的女儿?之琬的?但我乔之琬不是在这里吗?不是叫做紫菀吗?不是吴霜的女儿吗?那个真的吴霜的女儿紫菀又去了哪里?之琬想得头里像有把锥子在扎一样的痛,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走到小院子里,抬头看天,黑沉沉的天空隐隐有一点深蓝色,略有几个星星在闪,中天上的月亮歪着大半个身子,清幽幽地发出寒辉。之琬看着月亮,忽然想,今天十几了?看月亮的样子,应该是过了十八了吧。就算回去,婚期也过了。是谁会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