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握紧缰绳又放松少许,笑道:“都是火铳,本王看将就也是能用,夏侯,你照价付款。”
“且慢,”顾家琪收了笑脸,严肃认真地说道,“既然二殿下并不满意本坊火器,认为新造火器不宜战场使用,那么,照规定本坊不能出这批货。”
“你乱说什么,不出货,损失的责任谁负?”秦家的大师傅走出来,训斥柳总管,就跟训院子里贪玩的三岁小儿一样,充满长者威严,“你们想过没有现在什么情况?柳一指,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这个人是秦坊造器大师傅杨铁树,专长造燧石打火器。也就是这次事端的重要牵起人,更是坚定地亲皇家派人士。
当日秦广陵在京与顾家小姑娘互别苗头,正是这位杨铁树为秦家设计出燧石打火式火器,与顾家的全机械火铳相抗衡,表面上是助秦大小姐争意气,树威风。
实际大家争的是秦、顾两家在整个魏国军火上的独家供应权,秦广陵这派的人选择与虞家合作,并联合皇帝亲信韩几道、赵千户等人,合谋算计顾家,几伙人约定在天涯围场打落顾家的气焰。
最后,整个火器市场吞并案以秦家完败告终。
但是现在顾家已经倒台,秦家火器坊的霸主地位无人可动摇。
杨铁树这派人又重新抬头,大力支持秦广陵嫁入皇室,永久地巩固秦家势力,好比说争一块像顾家那样的护国神碑。
当然,这样的认知的前提是他们认定顾家没有后人,秦家的火器坊重归秦家堡怀抱,哦,还即将斩获顾家的火器坊。
只要他们能巧妙利用今天这件事,把顾家火器作坊里的人全赶出去,那么,整个九丹峡谷就全归秦家了。
顾家琪微笑,慢吞吞地走到装械箱旁,拨开麦桔杆,从底下抽出一把新打造好的火铳,看枪托,找编号,她问道:“杨师傅,请问秦家火器坊的标记在何处?”
众人变脸,顾家琪又笑,道:“凡本坊出器,必须打标编号,记录在册,除供皇帝监管备查,更为防不肖子弟徇私舞弊。是为本坊第九条坊规。谋私利、坏坊规,毁秦家声誉者,断手脚,逐出户,并通告各家火器坊,永不录用。是为秦家堡三铁律之一,诸位,我可有背错坊规?”
所有人都沉默地不说话,顾家琪咳嗽一声,放下火铳,道:“当然啦,杨师傅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一定是因为这些火铳检验不合格,杨师傅才让你们不打编号的。为了前线将士性命故,也为了咱们秦家堡的百年声誉不毁于一旦,这批货,就不出了。”
她转向柳一指,柳总管马上道:“鄙坊的张师傅、郑师傅已经在回谷途中,今晚就能开炉赶工,月底前必然交货,还请二殿下宽宥些时日。”
二皇子微微颔首,顾家琪笑请诸位贵客到谷外酒楼,二皇子根本不给这个坏事的家伙好脸色,现在还想来讨好他,没门。
彭驸马出面,二皇子有心与三公主修好,弥补之前的小过失,很给面子地把刚才惹毛他的顾家琪也捎上。众人饮酒谈话不提。
却说二皇子回驻地后,立即要随员们想办法,保住杨铁树。
其他人都没话,江文介独有话,他进言道:“殿下稍安,此事于殿下大有裨益。”
二皇子哦一声表示奇怪,江文介回道:“秦家出化不打标印,旁人都以为秦家要肇事,好把火器不伤人战事失利的根由栽赃给顾家,借机吞并顾家地盘。”
“不错,秦家是有这个打算。”二皇子掀掀茶碗盖,淡淡回道。
“臣观今日那位秦家小管事,目光如炬,已然了悟杨铁树的谋算,他必然会借此事鼓吹顾家作坊危机论,顾家为保住这块地盘,必然会放下成见,选择与秦家妥协合作。”
“若当真如此,”二皇子沉思后道,“于我等又有何好处?”
江文介接着说道:“臣以为,秦堡主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委派这位年轻的管事参与如此重要的火器坊事务,必有深意。微臣斗胆猜测,秦堡主是以怀柔策略合并秦顾两家作坊,达到吞并顾家产业的目的,在道义上不为人所诟病。
这也是殿下的机会。面对秦家的吞并y谋,顾家亟需有人支持,殿下若能在此时出手相助,必能获利顾家好感。这对殿下大业极为有利。”
“听起来还算有道理。诸位卿家如何看?”二皇子的反应是冷冷淡淡的。
“此举万万不可。”夏侯雍进言道,“殿下,顾家对皇室的成见绝非这点小恩小惠可以打消。相反,殿下若真就此声援顾家余孽,只怕太子殿下必然出本,奏殿下与谋逆之辈勾结,为陛下所不喜。此是大忌。”
二皇子笑道:“爱卿言之有理。那么,依夏侯看,这时候我们该怎么做比较好?”
夏侯雍道:“殿下,臣以为我们且暂时按兵不动。秦顾两家要合并,障碍必然重重,趁他们争执不下的当口,我们强势介入,一举将两家作坊拿到手,打上皇家的名号。殿下必能为陛下立一大功。”
“好、”二皇子刚要夸,江文介不顾尊卑地阻止道,“殿下,万万不可c之过急。”
二皇子收了笑,反问道:“江卿有何高见?”
江文介硬着头皮,劝谏道:“殿下,秦家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到嘴的鸭子r飞走。秦堡主非寻常之辈,我等不可小觑,微臣恳请殿下三思。”
“如果殿下把抢到手的秦顾两作坊,又以聘礼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