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不安地用力点头,顾家琪淡淡地笑,推她去休息,明天要早起。
翌日,顾家琪让三月穿了身鲜艳的秋裳,亲自挑了根玉簪别好,领着可爱的小佳人到卞府。
顾家琪拉着三月闯进去的时候,卞氏兄弟与两妯娌正在吃早餐,卞留安的两个妾室在旁边侍候。看到闯入者,卞氏兄弟先站起来,各自挡在女眷前面,生怕这一大群硬闯进府的人对她们不利。
顾家琪淡淡道:“衡安公子,你我的婚约,还是有效的吧?”
这话实在叫人无法回答,秦广陵探出身,道:“顾念慈,你有事就冲着我来。”
“我是朝庭正式册封的郦山公主,卞夫人,你不行礼已是大罪,又兼出言不驯,足够挨板子的了。不要有下次。”顾家琪眼微转,再问卞衡安同一个问题。
卞衡安唇微动,在卞留安阻止他之前,点头。
“衡安公子,那你也承认,你娶二妻,是为背信弃义了?”
“公主要仲卿如何赔罪,请明示。”卞衡安直言道。
顾家琪把三月推上前,道:“我这丫环倾心爱慕于你。你收了她,你我之事,再不追究。”
其他人未语,三月先叫起来:“不要,小姐。”
顾家琪没看她,三月跪下来抱着她的腿哭求:“三月再也不敢了,小姐,求求你,不要不要三月。”
“三月啊,”顾家琪目光平视,情绪内敛,淡淡道,“小姐希望你一直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天真可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小姐也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地保护三月。不过,跟着我,太危险。就算你什么都不懂,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三月。
小姐很没用,三月,你跟着衡安公子好不好?他答应过,会真心待一个姑娘,爱护她,保护她,永远让她开心。”
三月哇哇大哭不要,她不要。
顾家琪由她哭闹,微摆手,身后随从抬进三十二抬嫁妆。
她对卞府的人说道:“我也不知道该送多少,以后每年我会让人送一万银补贴三月。”她转向三月,吩咐道,“给卞公子、卞夫人磕头,敬茶。”
鸳鸯珠玉递上准备好的茶盘,三月哭叫不愿意:“小姐,小姐,三月做错什么了,你说啊,三月改,三月改。”
秦广陵一向喜欢三月,不忍见她这样哭求,道:“你这做什么,三月待你一向忠心,你这样的恶人有这样的忠仆,不好好珍惜还抛弃她,你该天打雷劈。”
“不许你骂小姐,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三月哭叫,忽地,她想起来,急爬到小姐身边追问,“小姐,是不是因为大少爷的事?三月以后再也不说大少爷坏话,三月天天给大少爷请安,小姐,我求求你——”三月边哭边重重磕头。
卞衡安忍不住道:“那事与她无关,你若要怪,就怪我。是我把你兄长之事报于朝庭。你不要为难于她。”
顾家琪眉眼不兴,淡然道:“你既知是你对不起她,望你以后好好待她。”
三月顶着血印额尖,喃喃道:“大少爷的事,衡安公子报给朝庭,”猛然,她眼在放光,看向卞衡安,然后打自己嘴巴子,“我为什么要多嘴。为什么要说,小姐明明吩咐过忘掉的。”
顾家琪闭了闭眼,掩去眼中伤痛,迈步跨槛。
三月牢牢地抱住她的腿不让她走:“小姐,你不要走,三月不是存心的,我只希望衡安公子多多怜惜小姐才说的。我怕大少爷再害小姐,小姐~”
随从拉开她,并拦住她,顾家琪的身影消失在卞府围墙外。
三月颓然,倒地。
枯四回 梦难成,恨难平 老姜最辣(一)
顾家琪转道直接去了大理寺,擂鼓,鸣冤,告御状。
新大理寺丞,卞衡安。台上台下,两人对望。顾家琪晃头笑,果然是魏景帝才做得出的事。
卞衡安理理官帽,维持着平静面色,坐下来接接状纸。
顾家琪来是为顾家齐弑父案翻案,这时候打官司,没有律师,只靠讼师一张嘴。顾家琪自己既当原告,又兼自我辩护之责。
能证明顾家齐无视顾照光求援命令的人证,谢天放及康州守城传令官。传令官作证,他接到佥事谢天放的求援要求,但是,顾家齐拒不开城门接应顾总督,令顾照光力战而死。
顾家琪提出质疑:“敢问大人,一个为权利地位女人背叛兄弟,为钱财不惜欺师灭祖的无耻之徒,品行如此卑劣,谁能够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他既做得出勾结外虏出声五万弟兄的事,谁能证明他要求打开城门接应的命令是在救人,而不是引贼入室?!”
谢天放冷笑,他就知道这姑娘会拿这一点攻诘,但,他们早已料到并做反击工作。
卞衡安性格温吞,但此人讲原则,重道义,秉性刚直公正。不然,魏景帝也不会把他放在这个位置,好在未来的西直苑武将谋刺案中,至顾家齐于死地。
此时此刻,顾家琪说谢天放此人人品有问题,他的证供不足以采信。
卞衡安必然要细查清楚,以便再下定论。
魏景帝把他放在这个位置,真是摆得再对没有。
卞衡安道这位谢大人是六扇门总捕头,高风亮节,黑白两道都是称颂的。他的证供绝对信得过。这回连沉默的顾家齐都笑起来。
顾家琪拿出几份证供,首先是鬼面军师洛江笙和北夷部族联盟头子然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