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扎哽住片刻,恼羞成怒:“究竟是王有成算、还是和扎巴巴为她收拾善后,自己心里清楚。”
以摩冷笑一声:“吾王已连败三城、不久基什便可称霸北方,如此谋略器量还轮不到来评说。”
努扎愤愤地出了营帐。
他离开营帐后,以摩便一脸无奈地往地上一坐、往嘴里塞石榴:“王,这回也得说老头说的有几分道理。您之前布置周详难道不是为了一举杀死吉尔伽美什?结果三天前您突然消失,中间还传信回来说遇到了个漂亮男,要先爽上一会儿再回来……”
小豆内心再度脸裂了……爽上一会儿?三天,那可是整整三天!女王大还真会玩!
见以摩巴巴儿地望着自己等回答,小豆有点头疼……肿莫圆过去?
沉默片刻后她垂下眼,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声音听不出喜怒。
“暗算乌鲁克军是为了夺取拉尔萨、一并坏了那位新王乌鲁克的威名,此为谋略。若要取吉尔伽美什的命,便该是堂堂正正王对王、战场上拼个胜负……”
——“……此为王道。”
以摩怔然片刻,随即放下手中酒盏,肃容端坐起来深深一礼。
“是。”
……
日暮时分。
小豆卸除一身沉重的首饰,套了轻便的衣服步出基什军驻扎地。本以为要被多问几句,谁知巡岗的士兵都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冲她行礼、走到营地外头都没有异议……大概是对王的任性已经习以为常?
小豆向着记忆中基什兵发现自己的地方的方向走。
……略苦逼。她会说回营地的时候,她不小心路上把闪大王的耳环给弄丢了吗?
谁让定情信物梗是乙女故事的永恒实用元素呢。(→_→)
好军队驻扎地离目的地不远、又有河流做路标,很快小豆就顺着河床找到了那片林子。
她开始周围仔细地搜寻起来。
天色渐渐擦黑。没有了光源难以视物,而小豆仍然都一无所获。
她叹了口气,决定明天早上再战……其实希望不大,这附近也有些小型野兽,说不定是被叼走了。
入夜后月光粼粼,细碎光斑落河水上,仿佛一条晶莹的光带,顺着一直走就能原路折返。反正有路标,小豆便时不时走偏一些、交错的树木间查看。
正入神地盯着地面,倏地黑暗中头顶伸出一只手臂、直接把她凌空捞了起来!
小豆回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泛着妖冶光泽的一双红瞳。她也就没挣扎,任由对方将她拉上了一处粗大树杈交错形成的宽阔树台。
还没等她揉一揉被勒得生疼的腹部,腰上就又是一紧、整个被轻轻一举转了半圈、面向了突然袭击的那一位——
吉尔伽美什一脸惬意地把她放到大腿上坐好,抬手拈起她一缕发把玩,慢条斯理道:“找什么?”
小豆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吊树杈上的黄金酒具散发出淡淡酒香,乌鲁克王身上的奢侈金饰耀武扬威——该说是王的特技吗?明明是野外的狼狈求生,偏偏被这位爷天生的王八之气给弄得让产生错觉,仿佛这里不是铺了柔软毡子的简陋“树屋”、而是奢华的君主寝宫。
她挑了挑眉:“怎么没走?”
吉尔伽美什连眼都没抬,目光只顺着流连于她发间的手指游走,“本王暂时不能回去。若是长老院的老不死们得知本王受伤,还不知道要说多少废话。”
小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得,看来女王大不但知道炮。友的身份,而且是“明知故上”——连猜的功夫都省了,敢情两一见面英雄王就大喇喇地表明了身份?
吉尔伽美什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捕捉到了小豆微妙的表情。“怎么?”
小豆轻飘飘地把话题拐了回去。“……以为乌鲁克王一令千均,会把唱反调的一个不留地活埋。”
“……”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有些倦怠地把目光移向了远处。
原本还含着些挑逗意味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
“……虽然愚蠢,”他淡淡道,“但这议政制度也是父王那个糟老头留存的遗产。姑且让那些杂种耍耍嘴皮子也无不可,权当消遣。”
吉尔伽美什平素里惯有的傲慢狂妄神情消失,面无表情的侧脸上竟透出几分仿若错觉的寂寥来。
此刻他还不是日后夺得美索不达米亚霸权的英雄王,不是那个民所惧怕的暴君;他只是个刚刚登基的少年君主,身周是无数虎视眈眈亟待瓜分君权之。
就像是一只锋芒毕露、却还欠些火候的雏鹰。
软弱之处倒也有几分可爱。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有了这种联想,小豆觉得攻略英雄王这份工作也没那么让排斥了。她眯了眯眼,开口道:“是回来找耳环的。把给的那只弄丢了。”
闻言,吉尔伽美什慢慢把目光移回她身上,倏地别过头大笑起来。“……居然是为了这个?哈哈哈……”
笑声一顿,他突然劈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往身前拉了拉,眼风刀子似的刮过她的五官。“看的眉眼就知道是基什……”手上用力、迫得她微微侧头,他俯下脸凑近她颈间,“这么漂亮的皮肤,是皇宫侍奉的女子才有的。还以为回去之后会带着军队回来找……基什皇宫里的女都像这样有趣吗?两军交战的边界给河边遇见的受伤陌生男送药,得知对方是敌国的王后还一声不响?”
所以就是因为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