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偷偷打量韩雁起。
即便是说了一句话,那人仍是低着头,看不大清神色。
韩雁起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先是手指触到他的脸颊,而后整只手贴了上去……
赵虞城疑道:“你们认识?”
韩雁起收回手,不可思议的望望自己的手,道:“我不认识他……但却认识‘他山玉’。”
“他山玉?”赵虞城一皱眉,道:“不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么?”
韩雁起并不作答,而是惊叹的道:“不愧是他山玉,我竟想不到有人的皮肤能如此温润。”简直就像最上等的羊脂玉,恨不得握在手中细细把玩。
那人道:“你果然是门里人。”
韩雁起眨眨眼,道:“敢问师承。”
那人一抬头,韩雁起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竟是一片阴翳,毫无精神,原来却是个盲的。他凭声约莫对准韩雁起的方向,道:“无门无派,只因家母出身风月,我却是个行商的,对此略有涉猎而已。”
“你是薛横玉?”韩雁起问道。
“正是。”薛横玉一颔首,道:“不想遇见大家,倒是我贻笑大方了。”
韩雁起摇头晃脑的道:“你这阵排的已然不错了,你母亲难道是红袖阁的人,我知道如今懂姽婳将军阵的,也不过几处了。”
薛横玉道:“家母正是红袖阁供奉。”
韩雁起见是半个同行,又是个上等的名器,便道:“这样的,在下是扬州时花楼韩雁起,今日得遇他山玉,十分欣喜,想多句嘴问一下,薛公子为何要成碧。”
薛横玉微愣一下,道:“时花楼?久闻大名了,没想到这江湖人倒有些路子呢。不瞒你说,蔚成碧我是要定了,要来做什么,现在却不好说。”
赵虞城冷冷一笑,道:“你说要便要了么。”他往前跃了丈余,伸手去抓薛横玉。
这薛横玉不会武功的,察觉赵虞城过来的风声,十分厌恶的拼命侧开身子,他那几个婢女都不要命一般上来用身体挡住赵虞城。饶是如此,赵虞城的手也触到了薛横玉的肩。
只见薛横玉翻身伏在软椅扶手上,剧烈的呕吐着。
他身形较为消瘦,这要命的吐法,看起来是真让人心疼。
那几个婢女都十分熟练的上前伺候,有的打扫秽物,有的给他抹嘴,有的去端来玉盆漱口,还有将大氅换下的。
薛横玉用手帕掩着口,低眉敛目的轻声道:“记得把这大氅烧了,灰烬埋远些。”
韩雁起目瞪口呆,就因为被赵虞城碰了一下,这细细捻好的、一看便名贵无比的大氅,就要烧掉它?灰烬还得埋远些?
薛横玉将手帕仍到婢女捧得玉盆里,这上好的苏绣手帕也算是毁了,他轻声道:“我最讨厌男人碰我了。”
韩雁起无语的道:“难道你是女人不成?”
薛横玉道:“不是,这又怎么样。”
韩雁起无奈的道:“不怎么样,只是……只是我方才还碰了你呢。”按照这位公子的逻辑,岂不是他要把自己的脸烧掉?
一个看起来地位比较高的婢女道:“你可是第一个能碰到主子的男人呢,我家主子自幼就有这个毛病,不能让男人碰,一碰就恶心得紧。不知今日是怎么的,竟让你摸了。”
薛横玉淡淡的道:“多嘴。”
那婢女连忙低了头。
韩雁起想了想,道:“还有这等怪癖呢?”
薛横玉道:“见笑了,韩公子,既你与蔚成碧他们是朋友,我也想问问你,你是否是要保他们?”
韩雁起道:“我得先知道你要成碧做什么呀。”
薛横玉不语,而后又道:“看来你是不会想让蔚成碧出什么事的了。”
韩雁起皱眉道:“你原是想把成碧怎么样?”
“唉……”薛横玉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能请韩公子在舍下留宿几日么,有些事情想请教,顺道谈一谈蔚成碧的事。”
韩雁起倒是不怕薛横玉使出什么手段,因为这薛横玉是个商人,他找来的江湖人都是些落魄的、身手不怎么样的江湖人,有明盛兰和赵虞城在,又怎么会出事。他若要用风月手段,那也不看看韩雁起是什么人,韩雁起又看他不像坏人——究竟是个上等名器——想事情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便应了下来。
“那能帮我同伴将药性解了么?”韩雁起问道。
薛横玉轻轻一击掌,便有个婢女从怀里掏了竹管,打开塞子在明盛兰鼻下晃了晃。
薛横玉道:“闻完解药,立刻就解了药性。”
等了片刻,还不见明盛兰醒来,韩雁起道:“这药怎么不管用啊?分量够了没?”
“韩公子是大家,还分辨不出么。”薛横玉思量一下,道:“你看,可是因为你方才用凳子敲了他头,这凳子可是陈年梨花木的。”
韩雁起哑然,半晌才讪讪的道:“应该是吧……”
他在明盛兰脑上揉了揉,果然起了包,幸而未流血。这么用手心按摩数次,不久明盛兰就幽幽转醒。
薛横玉往韩雁起那边侧了侧首,道:“既然醒了,我先走了,等会儿自有人带公子去厢房,有什么事,我明日来请教。”
“多谢。”韩雁起看他神情烦闷,可能又是怪癖发作,不喜和男人们呆在一起?
明盛兰揉着后脑,有些困惑的道:“疼啊……这是怎么的。”
韩雁起心虚的道:“你没事了吧?”
才问了一句,他忽然脸红起来,方才有事还不曾想起,现下才记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