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唐寅绝非玩笑之语,朱厚照两眼已喷出火了,若非刘良女在场必须维持形象,不宜显露粗暴狂野的一面,唐寅大抵现在已血溅五步。
秦堪哭笑不得,他不介意朱厚照和唐寅两人怎样争女,反正这与他无关,家中已有两位妻子,暂时没有再增一房的打算,让他无语的是唐寅的泡妞方法。
才华这种东西属于无形资产,“无形”的意思是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受得到,没想到唐寅把无形资产化成了有形资产,拿着本诗集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显摆,老实说,这种等而下之的法子秦堪在成年以后便弃之不用并深深鄙夷了。
朱厚照脸色铁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两眼喷火愤怒地盯着坡地高处的唐寅。
“陛下,你若真喜欢刘良女,干脆一道圣旨把她宣进宫吧····…”秦堪叹息道。
“不!我的女人我靠自己的本事去争,权势压人算什么?我的后宫里这样的女人还不够多吗?我要的女人,她喜欢的只能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身上的龙袍,她若倾心于我,我必不离不弃,哪怕把江山送给她又何妨!”朱厚照涨红了脸低吼。
秦堪叹气,小昏君又说胡话了,可以理解,男人初恋时总会笨一点的,正因为有了年轻的血性,不计后果的冲动和单纯美好的感情,这个世界才变得不那么讨厌。
不得不说,唐寅的这套法子虽然老套,但很有效,唐寅不愧是fēng_liú才子,深谙女人心理,这副负手迎风的孤傲才子模样大家闺秀或许看不上眼,难免有做作之嫌,但在小家碧玉领域还是很有市场的。
刘良女好像对这位大叔有些兴趣了,当然兴趣最大的貌似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也很合理,毕竟当初这本诗集卖了二十多两银子,而唐寅……他若把自己折价二千两送进当铺哪个掌柜肯收这货?
坡地高处,刘良女似乎对唐寅放松了戒备,隔着一丈远的地方坐在青草地上,或许此刻她觉得能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样优雅伤情句子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这个小小的动作令唐寅和朱厚照大为激动,不过情绪却完全相反,唐寅欣喜若狂,而洼地暗处的朱厚照却愤怒得簌簌发抖。
“小女子粗识几个字对唐相公的大名不甚了了,但小女子自小跟随爹爹走南闯北,这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却是听许多人传唱过而且小女子也颇为喜欢这首词,今日方知原来是唐相公所作,真真有眼不识泰山……”
唐寅激动得浑身颤抖,却故作从容淡泊的模样,轻捋短须的手微微轻颤,显然内心狂喜万分。
秦堪敢押五两银子,赌这家伙内心里一定在感谢自己的十八代祖宗,如果他此时现身在唐寅面前,七成以上可能唐寅会对他纳头便拜。
—当初诗集四六分帐实在太亏了。
“刘姑娘果真喜欢在下这首词么?”唐寅眼中闪烁着喜悦当初诗集卖了二千多两银子时都没此刻这般高兴过。
刘良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贫寒女子,哪有资格谈诗问,只是觉得吟来伤感莫名词里的每个字都仿佛戳得心尖儿疼,不怕唐相公笑话,当初听到这首词小女子暗里都哭过两三回了······”
唐寅闻言愈发眉飞色舞。
洼地暗处,朱厚照咬碎一口银牙。
“不过是一首淫诗浪词而已,刘良女也不想想,能写出这首词的人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拿着这首词骗了多少无辜良家女子!”
秦堪揉着鼻子,有些尴尬。
准确的说,这首词是他作的如今这首词不但被人侵权拿去泡妞,还害自己挨了骂又是一件亏本的事。
“陛下,该现身了,再不现身刘良女可真要被人勾搭走了,你得赶紧把刘良女骗回城去……”秦堪叹道。
二男争女本不关他的事,只不过论追求女人,十个朱厚照都比不过一个唐大才子,秦堪的这句提醒完全站在人道主义立场上帮助弱者。
朱厚照恼道:“我如何现身?无缘无故出现在城外的杏林里,如何解释?再说,我又拿什么借口骗她回城?”
秦堪想了想,迟疑道:“……就说她爹脚下打滑一头栽进粪坑了?”
朱厚照大惊:“你,你怎可说如此不孝的话!”
秦堪叹道:“陛下,等你成了过来人,你就会知道岳父掉进粪坑这件事多么的赏心悦目……”
朱厚照嫩脸抽搐两下:“不行,换一个。”
“臣能想到最合理最快乐的借口只有这个了······”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道:“指望不上你了,我还是自己随机应变吧,再晚刘良女可真要被这死淫贼迷惑了…!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特意弄乱了衣裳,憋足了呼吸大喘气,人为制造出一副千里迢迢报丧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坡地。
唐寅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丰富的fēng_liú经验告诉自己,只消再几句就会让刘良女对他产生好感,现在正是撷取芳心的关键时刻。
脑子里刚措好辞,唐寅便看见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脸孔,这张脸孔看起来很生气,从内到外泛出一股子绿气,就跟池塘里的青蛙似的。
“小猴儿,你怎么来了?”刘良女惊奇地看着朱厚照。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秦堪这才知道他改了名字,朱姓太引人怀疑,不过为何被刘良女叫“小猴儿”就不太能理解了。
朱厚照赧赧扭头看了秦堪一眼,板着脸道:“说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