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还是刚才的声音。
手腕给抬起,上面搭了两根手指,微微颤抖着。太医……九殿下……奴婢……慢慢理清了听到的话,水寒一阵苦笑,最后还是替了那个抢了自己孟婆汤的小屁孩来当什么皇子了啊。
慢慢睁开眼睛,借了四周灯笼火把的光亮,最先看到的是围在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全都满脸担忧的看着他,有个小丫头还捏了条鹅黄色的手绢不住的抹眼泪,却咬了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略抬了抬头,几米开外,隐隐的站了一群人。似乎是因为眼睛里进了不干净的水,酸涩的看不清那里的情景。
费力的转过头,看见了那两根搭在自己手腕的手指,然后顺着手指看见了一张瘦小枯干的脸,几根稀稀落落的山羊胡翘起来,随着夜风飞舞。水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刚才身心都在努力承受胸口的疼痛和那一阵阵不舒服的感觉,现在疼痛有所缓和,侵入骨髓的冰冷开始蔓延到了全身。
水寒快给冻死了,可那两个手指头还是没有拿开的意思。就在水寒以为自己刚刚回魂就会给再次冻死的时候,那两根手指终于移开,紧接着一件暖暖的衣服包在了他身上。水寒吐了口气,虽然身上还是冷,但是裹到身上的衣服还是帮助他阻挡了一部分寒气。
身边的太医跪坐着转了一下身体,冲着几米外的那群人影伏下了身子,额头触到了地面,“陛下,九殿下已无大碍。老臣一会开几付驱寒的药给九殿下喝了就没事了。”
“嗯,下去煎药吧。你们送九皇子回宫。”前面的话是说给这骨瘦如柴的太医听的,后面那句显然是说给水寒身边这群人的。
“是。”随着一声回答,水寒觉得自己的身体给扶着跪了下去。他想挣扎,想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只跪过自己父母的灵位,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弯了膝盖。可是拖了力的身体却一点都不听使唤。感觉挣扎无果,水寒只好任由身边的人摆布。
“摆驾盘龙殿。”
“皇上有旨,摆驾盘龙殿——”尖尖细细的声音听的水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原来……还真的有太监啊……。
眼见着那群朦朦胧胧的人影离开,水寒撑了身体想站起来。哪想到酸软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稍稍抬起来的身体瞬间又跌了回去,膝盖磕在地面的石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水寒忍不住低骂了一句,低沉又有些沙哑的童音到吓了自己一跳。旋即想起他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孩子,就低低叹了口气,伸手去揉磕疼了的膝盖。
“啊——”低低的,明显是压抑着的惊呼从身边传来,一道影子欺近。水寒想躲,无奈软绵绵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倒是身边的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又暗自叹了口气,水寒抬起头装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你——刚才说什么?”低沉好听的男中音,不复刚才的不耐烦。略微沙哑的声音到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水寒微怔,歪歪头,不明白对面人说的什么?自己刚才有说什么了么?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啊?
“你刚才说什么了?”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本声音中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漆黑的眸子把水寒牢牢锁住,等他回答。
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视,良久,看对面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水寒终于叹了口气。不习惯妥协,可是如果现在不妥协大概要和对面这个人对视到天亮吧。看看男子精壮的身体,再低头瞅瞅现在这个弱小的身体,张了张嘴,“。”哑哑的声音声音再起响起。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就扣上了水寒的腰带,直接把他拎起来,“九皇子今天住盘龙殿。”说完也不管四周的抽气声大步流星的离开,惹得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宫女一溜小跑。
“放开我……”给人拎了腰带,水寒极度不爽。凉飕飕的夜风已经变的冰冷,打在湿透了的身上让他的手指都失去了知觉。更气人的是原本裹在身上挡风的衣衫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放开。”见拎着自己大走的人丝毫不为所动,水寒伸出手去抓男人的衣服。
男人的剑眉一皱,只是伸展了一下胳膊,就把水寒的身体往远离他的方向移动了几分。水寒伸出去的手指落空,只好勉强扭过头去,冲着拎了自己的男子翻了个白眼。
对水寒的腹诽与挣扎浑然不觉,男子拎了水寒拐进一间灯火通明的殿堂。
“陛下。”银铃一般清脆却又好听的声音响起,拼命抬了头的水寒只来得及看见几个穿了淡粉色纱衣的女子低眉顺眼的跪成一排眼前就是一花,随即疼痛又一次从胸口传来。
“把他带下去洗干净再带到寝殿去。”话音未落,人就消失了。
“是。”清脆的声音响过,水寒的身体再一次离了地面。不过待遇倒是好的多,不是用拎的而是用抱的。
水寒躺在比k级还要宽大许多的床上,抬头看看头顶明黄色的帐子,伸手摸摸身下柔软舒适的被褥,再扭头看看层次分明的几层薄纱幔帐,叹了口气。巨变过后,水寒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平复一下心情。
自己的魂魄离开身体的时候是午夜过后吧,现在虽然也是夜晚,可是明显还不到午夜。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从一个二十二岁的先天心脏病患者变成了孩子,从水家家主变成了一个皇子。
这是做梦吧,大概是吧?如果是以前神经强韧如水寒根本不会产生这种类似逃避的想法。但是从灵魂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