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两天三夜的江扬满眼血丝,战报上的每个字都仿佛在跳舞。程亦涵没得到回应,颇有些意外,要知道,这是第四军改编後第一次准师团级红蓝方演习,林砚臣带的飞豹团和苏朝宇带的特别行动队联手,完胜原第四军的精英部队,苏朝宇带领的突击队更是直插对方指挥部,几乎兵不血刃地生擒了全部首脑人物。江扬这个护短的家夥居然没有像得了全a的学生一样,敲个响指像个得意洋洋的小孩那样问:“帅吗?”
实在是不可思议。
程亦涵权衡了一下,还是大义凛然地站到枪口前面去,端上一杯咖啡,问:“要连夜赶报告出来吗?”
江扬终於回过神来,狠狠一挥手:“全体休整24小时,叫苏朝宇过来,立刻,马上!”
程亦涵终於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军团总指挥官发怒的原因,他死死忍著笑,敬礼:“是,长官。”
1分锺後,头盔上仍然冒著粉色烟雾的、在战斗中“牺牲”的特别行动队长官苏朝宇少校接到集团军军长、本次演习总指挥官江扬中将第一副官程亦涵中校的通讯,铁面副官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公事公办地说:“请苏朝宇少校立刻到临时指挥部报到。”苏朝宇为难地看了看自己湿透的野战服和沾满泥巴的军靴,飞豹团的野战洗浴车已经开过来,吴小京他们甚至替他领了一次性的沐浴用品。程亦涵察觉他的犹豫,立刻说:“後续扫尾工作已经由专人接管,指挥官希望苏朝宇少校立刻、马上到指挥中心。”
苏朝宇仰天长叹,嘴里却只能恭敬地回答:“是,长官。”程亦涵相当满意地挂断了通讯,走到车外去透气。充当临时指挥部的指挥车外面掩体已经开始拆除,初春二月,草原上的溪流中仍有细碎的冰碴,土地却已不复坚硬。风吹面颊,还有三分寒意,阳光已经一改冬日的萧索,灿烂又温暖,草地上甚至星星点点有绿意悄然绽放,春天,已经来了呢。
苏朝宇搭乘一辆通讯车,五分锺内就到达了临时指挥中心,程亦涵跟他比了个“小心”的手势,苏朝宇舔舔嘴唇,苦笑著跳上指挥车,敲门喊报告。演习中被击毙不算是良好的表现,对於士兵而言,关系著提升、去留等诸多要紧的问题,但於军官而言,仿佛倒没那麽要紧。但江扬对嫡系的要求……真是不愉快的记忆,苏朝宇想著,诸如“个人成绩下降”就如何如何的威胁犹在耳畔,虽然两人相爱至今,再拿出当年的家法来颇多尴尬,但江扬那个人,最擅长就是将一切不可能均化为可能……
苏朝宇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然後听见江扬怒气冲冲地吼:“进来!”
苏朝宇进门,然後立刻关门,程亦涵站在外头,仰著头瞧著他,那表情分明混合了同情与幸灾乐祸,笑意盎然。
苏朝宇深呼吸,转身,军靴叩响,标准军礼:“报告长官,特别行动队队长苏朝宇报道。”挺直身子的同时,额头撞上车顶的钢板,头盔里面残存的粉红色烟雾又飘散出来,虽无难闻气味,却仍令苏朝宇十分尴尬。
指挥车里异常安静,只有舷窗微微得透入金色的晨光,江扬坐在指挥席後面,容颜疲惫,琥珀色的眼睛温润有光,他不说话,只是看著他的情人,苏朝宇心虚,舔舔嘴唇低头说:“对不起,长官。”
江扬十分想作标准的指挥官状,把眼前这个家夥从头骂到脚:好吧,苏朝宇,我知道你是最好的队长,你的牺牲换取了最宝贵的时间,狼牙突击师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你们拿下了指挥部。好吧,我知道你的战术和决策简单有效,堪称完美,付出的代价与实战效果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
江扬猛一拍桌子,喝道:“裤子脱了,趴那儿,老子要揍你这个小混蛋!”
苏朝宇目瞪口呆,大脑彻底死机。
如果江扬说:“摆好你的姿势,苏朝宇少校,你需要反省和思考。”苏朝宇就算尴尬气愤,也丝毫不会觉得惊诧,而且会审时度势地选择服从,但是这麽流氓的话,实在与江扬一贯的世家长官风格不符,他又想笑又有点发毛,一时愣在那里,涂满油彩的脸迅速热度上升,耳朵尖都红了。
江扬真的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苏朝宇人在矮檐下,想到程亦涵还在门外,指挥车的司机、通讯员随时都可能回来,就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试图躲闪,钢盔却再次撞在钢板上,咚得一声,惹得程亦涵在外头敲门。江扬终於把苏朝宇压在指挥桌上,事前高度机密,事後还没来得及进碎纸机的文件地图无辜地躺在苏朝宇的鼻子底下,被印上一个黄绿色的印,面前有一大排显示器,水文地理兵力装备无一不有,代表士兵的光点来来去去,苏朝宇觉得坐在指挥官席,一定会油然产生傲睨众生的豪气。
正在他走神的时候,裤子已经在第一时间弃他而去,苏朝宇感觉到内裤被揪起来,松紧带绷紧後又突然恶趣味地放松,拍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有点酥酥的疼,进而恍悟江扬正用情人的身份恶少的行为调戏陆战精英赛的前任冠军,於是愤然反抗,手臂一扭,如蛇般直扣江扬脉门,声音却软软地,叫:“江扬?”
这是诡计!江扬愣了一下便识破,当下手上加力,苏朝宇之前谨守下属本分,被按在桌上失了先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