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任铭书架着他的小摄影机对着艾婷婷靓丽的身姿、飞动的神彩不停地拍摄,恨不得将她整个身体活剥了似的。
他的身后紧紧尾随着魁梧高大的c省摄影师宁魁胜先生。宁先生美能达大焦距照像机和小傻瓜像机交替使用,轻重武器一起上,对着笑吟吟的艾女士猛拍,还不时对准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黑色森林,蓝色湖泊,深色原野摄取镜头。
当艾小姐讲得口干舌燥,略事休息时。陈笑先生跳出来接着介绍。他的介绍显然要逊色得多,显得啰啰嗦嗦,不得要领,不时还夹杂着一些嘲笑本民族的粗俗笑话。比如他充满自信,自我炫耀似地介绍中外文化差异,而实质是对中国歌曲任意曲解的所谓笑话:“中国不是有一首《社会主义好》的歌曲吗?当年风靡大陆。最后一句歌词是什么‘全国人民大团结,掀起了社会主义新的****,新的****’,老外就不甚理解,全国人民为什么要大团结,去掀起‘性’的****呢”他那自以为得意的胡说八道,自然使车内的总编辑、社长们极为反感。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自我得意地朗声大笑。
车内的其他先生、女士们对他侧目而视,使他自己也感到了无趣。
老荣更是对郑东私下里议论:“你看这个圆头圆脑的家伙,简直他**的就像一个小丑。”
郑东于是板着面孔,举着自己的傻瓜照相机,对着陈笑先生从头到下,像是拍摄怪物一样,把他的丑态收进了镜头。那是一个圆头圆脑的大特写,后来他在缴获的amb公司的资料里才发现这个只知道“**”的家伙,原来是am]3公司驻亚洲办事处的销售部经理。
陈笑先生的“**”笑话,不但没能活跃车内的气氛,反而使车内显得格外沉闷起来。使得学识丰富的社长、总编辑个个面带厌恶之色,车内窃窃私语。有的说:“这个肥头大耳的小伙子还是中国人吗?整一个二毛子以污辱本民族为乐事。”
有的说:“你瞧他那个得意样,只有他一个人在放声大笑,其实粗俗不堪,一点也没有什么好笑的。这旅行社怎么搞的,弄了一个小汉奸来当导游。”
有的说:“他们哪里是什么导游,都是临时请来的留学生,其中什么人都有,他们也就是靠书展期间来应聘,以赚点中国展团的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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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旅游车在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上飞快地奔驰,车内维多利亚正在放一部反映海外华人生活的故事片。屏幕上除了不时出现一些裸露镜头外。生活在巴黎的华人社会充满着犯罪、凶杀、
暴力的镜头,男人是黑社会的头目,打手;女人是洋人的****,娼ji。这是一部打中文字幕英文的录像片,显然是一部辱华、排华的电影。
时间在车轮的飞驰下很快过去。其间除了参观科隆大教堂外,还停留在一个山坡上去看了一个大公国国君的皇宫。这座豪华的皇宫建立在绿树葱郁的山坡上,白色花岗石垒成的罗可可式城堡,置身于黄绿相间的绿树丛中。远方可以清晰地看到终年积雪的山峦。
这座白色的宫殿,是15世纪中叶的未代君主竭尽豪华奢侈之能事,耗时27年建造的皇宫,直到国王去世尚未完工。
旅游车停留在山脚的农庄旁,眼前是一片芳草如茵的牧场,像是翠绿色的海浪翻卷着逶迤向远方伸展,蓝天白云下黑白相问的乳牛悠闲地吃着草。点缀在翠黄之问的绿树丛飘浮着橘黄、橘红色的秋叶,簇拥着一幢幢红顶白墙的农家小院,一派憩静的安宁的田园风光,使人们仿佛置身于格林童话的景致之中。
郑东和老荣一边踏着松软的秋叶拾阶而上,一边听老荣介绍着宫殿的主人。这位未代君主充满着传奇色彩,22岁初登王位。面临拿破仑对欧洲的大规模入侵,他试图有所作为,坚决号召与德国最强盛的邦国普鲁士结盟,抗击侵略,并号召德意志各诸侯国联合起来,建立强大的帝国。他显然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君主,然而他的叔父也即父王的弟弟却时刻窥伺着王位。等他接过国王权杖,戴上王冠时,才发现这些象征着权力和威严的物件只不过是某种华丽的形式,真正的权力却在叔父手中,尽管叔父是那样的谦恭,那样的毕恭毕敬,像是长辈对自己的孩子那样和蔼可亲。而谦恭的外表和毕恭毕敬的言词里,却蕴藏着叔父不可抗拒的意志。这意志是由财富和军队来支撑的,致使王权旁落,国王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掌玺大臣的角色。世间的一切事物外表和内在的形式是多么的不一致,一些貌似很有权威的现象,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形式,而真正躲在幕后的操纵者却不显山不露水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在操纵着真正的权力。台前的表象和幕后实质是多么的不一致,表象和实质的距离使人联想到权术和阴谋。老荣的介绍使郑东想到了光绪皇帝和垂廉听政的慈禧老太后,想到民国末年的李宗仁代总统和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当然一年以后当谭冠先生表面退出厅长宝座,由仲月清接替厅长后,他竟然惊人地发现这一切和宫廷中的密谋和权术又有多么的相似。相似的历史现象在不同层次的范围出现,说明了传统文化积淀在历史中的强固性和宽泛性。这种强固性是跨越国界的,因而不同区域的东方和西方都同时出现诸如专门研究君王权谋之术的韩非子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