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想叫我的名字,可是,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当时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隔了很久才从侍女口中得知,那天,她跪在地上求了傅青桓很久,求来的只有一个死字。”
忆起当年往事,阿瑟的眼眶微红,眼睛湿润,却强忍泪水,自嘲道:“傅青桓武功高强,一掌就能要了别人命,而我连保护亲人的本领都没有,所以,我只得听从他的命令。”
此刻,阿瑟表情嚣张,眼神锐利如剑地扫过赵五,说道:“大哥哥,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想要不受制於人就得成为最强的人,如今,我的武功或许不及你。可是,算上外面这麽多华月阁的弟子,恐怕你的武功再高都难以脱身。”
赵五不由得大笑起来,问道:“我有说要逃吗?”
阿瑟一愣,还来不及反应,赵五又道:“我哪里都不去,你把谢七放了。”
阿瑟算不得聪明,但绝对不傻,立马说道:“放了他,由著他搬救兵吗?你和谢七一个都别想跑。”
阿瑟正欲叫人进来,赵五却越笑越大声,听在阿瑟耳朵里简直就是嘲讽。
“你笑什麽?”
赵五平静道:“笑你可怜。”
阿瑟刚想反驳,赵五一声轻叹,又道:“你根本不懂傅青桓的心思,他这一生最不想再见的人恐怕就是我。”
话音刚落,守在外面的弟子匆匆赶来,问道:“月使有何吩咐?”
“把苏城破关进牢房。”
说罢,阿瑟得意地笑起来,神情极为恭敬,装模作样地说道:“苏师兄,地牢潮湿,我会命人多铺一层棉被,暂且委屈你了。”
赵五心中一阵苦涩,只是脸上仍是神情自若,仿佛毫不在意一般,起身走向领命的弟子,说道:“无妨,你们带路吧。”
☆、谁饮春色醉之五04
阿瑟说华月阁的大牢潮湿,此话确实不假。只是她许诺的棉被,赵五压根没有见过。在牢房的第一夜,赵五好歹还能睡个安稳觉。翌日,阿瑟没事就来遛个弯,吩咐阁中弟子把赵五绑起来,双臂吊在木头上,两条腿绑得死死的,狠狠地鞭打他的身体。
阿瑟不打算要赵五的命,因而鞭子上没有涂毒,只是这鞭子带刺,抽在身上立马炸开一道血口。何况有阿瑟在旁盯著,弟子不敢手下留情,每一鞭都用足了十分力道。
很快,赵五的胸口布满了一道道的血痕,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鲜血缓缓地顺著腹部往下流,偶尔几道伤口甚至炸出了肉。
如此十几鞭抽打下来,赵五竟然一声不吭,甚至不曾皱一下眉头,他始终挑眉看向阿瑟,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嘴角含笑,没有哼过一声。
终於,弟子无处可抽,问阿瑟道:“月使,还要打下去吗?”
阿瑟冷冷地扫向赵五,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划过,然後,把沾了血的指腹放在鼻间,一边闻一边说道:“你倒是半天都不怕疼?”
此时,赵五的额头上都是汗,很明显是在强忍住痛。然而,他依然笑得满不在乎,张狂地答道:“小孩子的玩意儿,有什麽可怕?”
闻言,阿瑟脸色微变,愤然夺过鞭子,猛地一鞭抽打在赵五的胸前。顷刻间,从左肩到右胸,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几乎可是说是皮开肉绽。即便如此,赵五仍是没有喊过一声痛,只见他嘴唇紧抿,脸上带著淡淡的笑容,凝神注视著阿瑟的表情。
阿瑟见状,气得又是一鞭抽过去,霎时,飞溅的血喷在她的脸上,令她不由得一怔,就连握住鞭子的手都不禁停顿。
赵五闷哼一声,咬牙忍住,待到喘过一口气之後,语调和缓地说道:“这麽好看的衣服染了血,多可惜。”
阿瑟低头一看,身上果然被赵五的血染红一片。她怒气冲冲地瞪向赵五,狠狠道:“本来就是不男不女的样子,有什麽可惜!”
听到这话,赵五表情一愣,终於皱起了眉头,忽然不吭声了。阿瑟见状,一声冷笑,缓缓走上前,看著赵五胸前的血痕,挑眉笑道:“看你这一身是伤的样子,我哪里还像你?”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昏暗的牢房,低声道:“你觉得疼吗,一鞭鞭抽打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是,你能想象当年只有十多岁的我,就像你现在这样手脚都被绑住,背上被傅青桓亲手烙下一道道的伤疤。”
阿瑟的眼眸逐渐黯然,眉宇间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像是恨,又像是不解。
“他温柔地对我说,青瑶,别怕,忍过了就好。旁人都说他待我极好,可是,为什麽他又要让我这麽痛呢?”
阿瑟抬起手,掌心抚过赵五的轮廓,茫然地问道:“就因为我长得像你,我就要变成你,这一点都不公平。”
突然,赵五放肆地大笑起来,张狂的声音中气十足,仿佛连牢房的墙壁都要被震碎。阿瑟不禁一愣,气愤地朝他吼道:“住口!”
话音刚落,赵五嘲讽地说道:“若你真要恨,为何不恨傅青桓?”
阿瑟脸色铁青,上前一步,低声在赵五面前,发狠地说道:“你怎知我不恨他?”
赵五扬唇一笑,又问道:“你自知打不赢傅青桓,又忘不了他对你的好。”
阿瑟一愣,正欲反驳,赵五故作轻叹道:“不管是阿瑟还是傅青瑶,终究还是心肠太软。”
明知道赵五是在激怒自己,阿瑟仍是没办法克制情绪,她就像是被踩中痛脚一样,愤怒地瞪向赵五,朝远处的弟子吼道:“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