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邱少晖拖着礼旸的手,在积了雪的校道上踩出一个一个的脚印,从近到远,像是朝着已逝的昨日,也像是是朝着未知的未来……
一辈子能有多长,兴许谁都无法计算;感情能有多少,兴许谁都无法丈量。
但世间许多伴侣,都如他们一样,在一切未知与不可控中,牵紧了手,一步步朝前走着。
礼旸是南方人,还不太适应北方的天气,走得远了,就觉得冷,步子越迈越小,声音也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喊冷。
邱少晖笑话他不经冻,又神神秘秘地说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不冷了,礼旸还想问,转移什么注意力?
可话未及出口,冰凉的双唇已经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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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2月已至。
李局一案压了近一个月,也悄无声息,已与己无关,礼旸也不关心了。他上班的态度是不及过去打紧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连陈主想找他一回都难捞到人。
还得逮着吃午饭的空儿,才好不容易碰上。
陈主诧异,问他最近是不是还忙?感叹说,好久不见他了似的。
礼旸温温一笑,说,也还好。
两人各自取了餐食,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礼旸调岗之后,不归陈主直属领导了,工作上几乎无交叉,一时间交流也少了,客气地拉几句家常还行,可再多的,竟也聊不上了。
陈主对他的关心仍在,含含糊糊地问起他,代职这事儿有没有去走动走动?
言下之意,是有指点他把代职代成正主儿的意思。
礼旸含笑嚼着饭,直白摇头。
且不说礼旸现在去意已定,留在这里只是在拖时间考虑下一步的去路,就算他真的有心再争取一回,现在也还不是时候。李局的案子还判,局里新领导会是谁还没说法,将来是内部晋升还是空降?在那一纸红头文件下来之前,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就急着走动,又能往哪儿走?
他心知陈主是一片热忱,为他操心,也不忍拂了她的用心,所以这些门门道道他也只在心里想想,嘴上不愿多说。
可陈主却觉得惋惜,“也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礼旸顿时笑了,措辞越发诚恳,“陈主,不是这个意思,这工作干了这么久,我有些倦了。”
他不知道到真正递辞呈那天,这位单纯热心的老大姐会不会为他的选择感到失望,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袒露了疲意,只为给她留一点心理准备。
陈主一听就皱了眉,紧跟着问他有什么打算?
他也不明确回应了,倒说说笑笑地把话题岔开了。
如今政府有意促进市场开放,已经在部分行政事务上对第三方授权机构放权,诸如一些检验检测之类的事,礼旸听说,民间现在已经出现了公益性的vct检测机构,允许匿名检测,这对于部分有过高危行为却讳疾忌医的人来说,是个福音。
他没话找话地跟陈主聊起这事儿,陈主却摇摇头表示不知情,还诧异这样的民办组织合不合法?
礼旸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政府虽没明确支持,却又允许这样的机构创办,大概也是个默许的态度,这么下去,疾控在这方面的防治工作,恐怕也会越来越难。
话题只是提了几句,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去,一时都无话了。
吃完饭,各自收拾了餐盘走出食堂,陈主又蓦地想起了什么事,笑眯眯地问起,“小礼啊,上回听你说个人问题有眉目了,这……打算什么发喜糖啊?今年可是双春,最好挑日子了。”
礼旸愣了愣,随即就是笑,“到时候了,肯定不会忘了陈主您那份儿。”
“好!我可记着了……”陈主拍拍他的肩。
本来还想叫礼旸去办公室里喝杯茶,说是碰上的机会难得,多聊几句,可礼旸客气地回绝了,说是中午还有点事,走到楼梯口分道,也就各自散了。
办公室里只剩礼旸一人,关上门,间或还能听到隔壁科室的谈笑声,有些不真切。礼旸呆坐了一会儿,就摸上了烟盒,拿出来却发现烟都没了,盒子里诡异地装了两颗薄荷糖。
他一下了然这都是邱少晖干的好事,哭笑不得,却也无怪。
那人气他抽烟抽得凶,一开始老偷着把烟抽少,给他限量,现在可倒好,直接给他来了个偷梁换柱。
礼旸认命地剥了颗糖扔进嘴里,又把空盒子扔了。
陈主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绕着,双春宜婚,是不错,礼旸也受了启发,揣着手机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儿,就给家里拨了电话。
电话响过几声便被母亲接起,他一开口,就正儿八经地喊了声妈,顿了一下,说晚上要回家吃饭。
母亲听了一愣,问道,“你一个人。”
母子心灵相通似的。
“两个人。”礼旸答。
今天是吴天摆酒的日子。
前两天邱少晖跟礼旸商量过这事儿,说他不想参加,怕尴尬,可哪怕是个普通朋友,都专程来送了帖子了,完全不表示也说不过去。商量到最后,便说去送个彩礼就走,礼旸也赞同。
早上出门时,邱少晖还特意叮嘱他,说下了班顺道去酒店接他。
也刚好,接了他顺道儿回家。
彩球,花束,红地毯,吴天的婚礼现场布置得中规中矩,大幅的婚纱照就摆在宴会厅迎宾处,照片上的男人双手前拢,将笑颜如花的女人环在怀里,郎才女貌的,显得登对。
邱少晖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