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感觉像是华容道啊?可这红毛夷又不是曹cao,也没有在主公面前哭哭啼啼的唱上半天,‘一十八骑残兵败将’什么的,为什么就这样放走了?”
那边张小虎已经开始为自己辩解了。
“是!给我的任务是牵制敌人,可是牵制并不是不能向敌军船只开炮!我对敌军发起了攻击,他们的船只不禁打,被我们击沉、俘获,这难道也有错了?!”
张小虎的话颇为有几分道理,让军官们听了不住的点头。是的,战场上,炮声一旦响起,那就不是军令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那四条夹板船被击沉俘获,我可曾说是你的不是?我说的是你为何要对这条密德堡号痛下杀手?是不是怀疑你个弑父的兄长在这条船上,试图国仇家恨一起解决了?”
守汉的质问句句字字都是诛心之说,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锤子一样敲打的张小虎低头不语。还好,守汉给他留下了些情面,没有说他惦记着密德堡号上的财货,只是说他基于为父亲报仇的心理才这么做。
“先行收押!回到顺化之后再行处置!”
几名执法将垂头丧气的张小虎押到了常胜号的船舱之中监禁自不必说。
当晚,船队便在龙虎等岛屿附近抛锚,将这里做为暂时的锚地和港湾。
整个岛屿群变得起来,到处是点起的灯火,食物的香气在海面上随着海浪弥漫着,军官和士兵们都在各自的餐桌上享受残酷的战斗之后丰盛的晚餐,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几个亲兵的陪护下来到了执法处的临时监牢前。
“见过大小姐!”
被监禁在此的张小虎见小华梅带着亲兵拎着食盒前来,便知道自己死不了了。否则,这位守汉的宝贝女儿,一个十岁的女孩儿,怎么会到监牢中给一个死囚送饭?
“张叔叔,今晚全军都在加菜,阿爹让我送点吃食来给你。顺便有点别的东西让我交给你。”
一名亲兵从手中拎着的包裹中取出一本书函,放到张小虎身后的床铺上。“阿爹的意思,让我告诉你,这些日子好好的读读这套三国演义,他回到顺化之后要考校你几个问题,答得好了,便是死罪免去,只论战功。”
听到要自己读书,张小虎不由得咧了咧嘴,脸上满是苦笑。“大小姐,这个可是有点为难我了。”
“没关系,你自己读不下来,可以让人念给你听。我听阿爹的意思,就是要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让关二爷去华容道?明明知道关二爷去了,肯定要把曹cao放走,那为什么一辈子算无遗策的诸葛亮还让关二爷去守华容道?”
“您在读书的时候,也顺便想想为什么阿爹当日下了那样的命令,对于红毛夷的首领普特斯曼不能打死不能活捉?他区区的一个红毛夷,为什么值得我阿爹如此看重?”
“阿爹说了,想明白了,在整个水师舰长一级的军官面前念一次伏辩,告诉大家我错了,我错在哪里了,从此一定服从命令听指挥,认清局部和整体的关系,切莫贪功冒进。”
“做到这些,阿爹让你率队去巴达维亚,收拾那里的荷兰人,顺便打扫一下爪哇诸岛上的那群猴子。阿爹说,当年在吕宋时,你对付猴子可有办法了!”
出了用龙王庙临时改建的牢房,走出一段距离,一名亲兵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低声的向小华梅不解的问道:“大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张大人,主公的意思是要让普特斯曼那厮在大员为我们开路?反倒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这个啊?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
夜色中岛上的山路上留下了小华梅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