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少许宗室,以妻族或长史家人参股海商,同海匪有所勾连。”
谢十六说一句,校尉便记录一句。
起初,语速较慢,话说得有些含糊。
顾同知不耐烦,又是一鞭,速度当即加快,三个校尉一起动笔,都有些忙不过来。不得不寻来船上文吏,才勉强跟上速度。
只不过,随纸页增多,文吏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越到后来,供词的内容越是触目惊心。
记下“安化王”三个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知道这样的秘密,他还能活?
足足两个时辰,堆起的供词有半人高。
谢十六垂着头,锐意全消,与先前判若两人。
见再问不出什么,顾卿令校尉收起额供词,转向文吏,“即日起,尔暂调赵校尉听用。”
“是。”
文吏连忙行礼,擦掉冷汗。虽前途未卜,至少不会立即被卸磨杀驴。
顾卿走出舱室,正要去寻杨瓒,忽见有小舟自海上行来。
靠近兵船,来人举起腰牌,高声道:“奉司礼监少丞刘瑾刘公公之名,请见钦差。”
待放下绳梯,将人拉到船上,顾卿方才认出,来人是东厂番子,亦是刘瑾身边的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