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阵阵虫鸣。
西斜的月挂在树梢之上,银辉四散,旋即又隐蔽与云后,晦明之间天地黯然下来。李清言靠在王少卿身上,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王少卿与他说话,见他未回,便将他抱上马车,多抱几次已熟悉。再让唐小六撩开马车的帘子,轻轻将人抱进去。
车厢之内可卧着,毕竟是为李清言准备的。唐小六与车夫在火堆前歇息一晚,夜黑风高,树叶唰唰作响,几个人影在树林中晃动。
王少卿只听到一声,“保护好他。”
这声音便是莫辉,这些人不知是谁派来的,训练有素,一个个跃身上树,不到半会儿,已被莫辉打发走。
王少卿伸着头马车外看,这人是李清言的护卫吗?那这些又是何人派来的。
待这些黑衣人全部被驱赶走,莫辉又隐于黑暗中。
王少卿看着熟睡的李清言,风吹起马车侧的小窗口,吹动帘子,洒进来缕缕月光,随即落在李清言的脸上。
他睡的真沉,王少卿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好好睡吧。”
李清言本不该这么长途跋涉,因为他大病刚过,已是十分疲惫。离开将军府的那晚,温神医便来找过王少卿,若是李清言在路上忽觉冷,将他抱着便可。
于是李清言睡着之后,他依然抱在怀中。以前抱着没有那么多想法,如今却不一样。心痒难以自处,在李清言的薄唇上,吻了几下,“真是要命,这样如何能睡得着。”
于是第二日,王少卿挂着两个黑眼圈,看来是一整日不眠,李清言丢了一句话给他,“情-欲过旺,保重身体。”
王少卿愣着头,原来李清言知他昨夜自行解决啊,不行下次若还是这样,一定拉着李清言一起,可是想着李清言一整夜睡不好,心疼的还是自己,自是不敢再多想。
一大早应付吃些东西,马车开始前行,王少卿才靠着马车里头睡过去。
他比较能耐,即便马车这样晃动,他都能睡着。
不知行了多久,车夫让马儿休息一会儿,正是阳光正好,树荫之下,空气十分新鲜。
此时莫辉出现,“阁主,昨日有人来了?”
“看来不能与刘泽走的太近,不然要卷进他们的争斗中。”昨夜那些人,不是大皇子,便是三皇子的人。
这蜀国君主,子嗣多,不过许多子女都夭折,如今膝下便有三个儿子。江陵城风云变幻,都是为了那个位置,什么父子兄弟,说来都是笑话吧。
莫辉道,“不知是那个皇子,不过后面还有一批人,他们只是查探,不是刺杀。”
李清言眸色渐深,悠然道:“这事交于我师兄吧,我不可不想一路不得安宁。”
莫辉哑然,忍不住又说,“阁主,你这样会不会太懒了?”
风稍作起,李清言转身凝望他,看似风轻云淡,“我本来就不管事,挂着个名头。”
说着扬袖而去,在不远处看到一匹马,想必是莫辉的,他一路骑马跟着,到了下一个碧血阁据点再换一匹。
车夫姓赵,为人老实可靠,马儿休息好,便过来与李清言道,“公子,马儿休息好了。”
“那就走吧。”
李清言上了马车时,王少卿还未醒来,他只得那处书卷看。
这么好的天气要到连山,还需行三天的路程。此去一路只会越走越偏,在出便是一村舍,过路讨口水喝还是可以的。
他们行走了两日,水袋的水差不多喝完,便去取了一些赶紧的泉水。
又过一日,此刻为黄昏,众人野外休息,再行一日便可到达连山,这一段路唐小六曾走过比较熟悉,“公子,应该快到了。”
李清言道,“本来没有必要那么慢,老赵看我身体不好,行的慢些罢了,不然我们今日就到了。”
老赵啃着野鸡腿,傻笑呵呵,“是王公子和老赵说的,他真细心。”
火苗跳跃,不知是王少卿的脸生来就红,还是火光照着的原因,只见他眸光未曾远离过李清言。
惹得李清言不舒畅,“看不出来啊少卿。”
“你该休息了。”说着又将李清言抱着进马车,过于紧张,头撞上车厢,闷哼一声不喊疼。
眼看夜快深了,李清言需要作息。王少卿是关系李清言,不过被人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在李清言面前。
只得将他抱回马车之内,才感觉好些。
马车中光线晕暗,看不清各自的脸,这样王少卿会好受些。
李清言猜他如此,自当不多话,只静静坐着。
风乍起,吹着树叶晃动,王少卿闻着李清言身上的味道,何时起,李清言的身上会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是何时起,李清言身上会这样的味道。
其实他不知道,李清言为了不让他难受,在衣物上加了些药粉,能让王少卿心情平静起来,如若不然,每日挂着一个黑眼圈,还未到连山,想必已经焉了。
这一晚,二人平静的一起睡了过去,没有事发生。
待到第二日醒来时,车夫老赵也不休息,一直刚往连山山脚,老赵说,“公子,您再忍一忍,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
王少卿将李清言搂着,让他不受颠簸之苦。身后跟着的人,被莫辉拦住了去路。
进入连山之后,遮光蔽日,山中雾气萦绕,犹如仙境般美。夏日的桃树绿油油,看去一片绿茫茫,覆盖山川。
马车所停之处,便是连山山脚下,李清言与车夫说让他过十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