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枚丸子入口时,黎钦眼睛一亮,实在太好吃了,这厨艺连天界的神官都比不上啊。
“本殿下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黎钦大方赞叹,他端起一杯酒,又道:“你这弹得是《九韶》?”
《九韶》是舜所创作的乐曲,他记得在仙魔之战时,巫阳曾弹奏过《九韶》,压制一众邪灵。
黎钦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玉麒麟的香,她的乐曲,都与巫阳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
玉麒麟和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精神病院长一样,崇拜巫阳?!
他握紧酒杯,凤眸一沉。
“是巫阳教你的么。”黎钦问。
他忽然想起网上流传的一句话,要想日子过得去,就得头上戴点绿。
玉麒麟沉默以对。
黎钦把酒杯往桌上用力一放,不悦之感淤积心口。
玉麒麟的琴音戛然而止,随后传来琴案被推动的声音,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纱帐之后走出来。
黎钦气也忘了问玉麒麟和巫阳到底有多亲密,他瞳孔微缩,黝黑的眼仁里只装的下玉麒麟挺拔的身影。
这、这玉麒麟是个男的啊?
他猛地从石凳上站起,因为力道过大差点绊着脚。他小时候调戏过巫阳,那是因为巫阳还没长开,又白又嫩,粉雕玉琢,像个小女孩一样精致。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山鬼,才从调戏巫阳的恶作剧中出来,正儿八经想跟仙子谈一场恋爱。
想了很多种可能,万万没想到,他一心想要娶的玉麒麟竟然是个男的?!
“我……”黎钦那总是给人感觉半醒半睡,又醉眼迷蒙的凤眼睁得大大的,震惊远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心情。
玉麒麟在离他不远处停下脚步,他抬起手,凭空写下了几个字:殿下,若是我令你不快,还请见谅。
黎钦道,“你不会说话啊?”此话一出,黎钦又暗暗后悔,玉麒麟可能是个哑巴,不然为什么他不说话?
“我没别的意思。”黎钦咳了一声。那些酸不拉几的情话也就算了,让玉麒麟小心大姨妈痛也就算了,他还一直想让玉麒麟发语音,黎钦此时又尴尬又抓狂,他这几百年来就对着一个男的发情了?
玉麒麟又写道:无妨。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黎钦突然开口,音量一下子没把握住力道,大声道:“我有事,”他难以掩饰又纠结又愤怒的心情,“先走了。”
连声再见也没说,黎钦沉着脸大步走出顾府,当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大街上了。
黎钦不是迂腐之辈,天界也有两个男仙在一起的,只是他从来没想过玉麒麟会是男的。
不行,黎钦心情复杂,就像精心养一盆花,结果种成了草,那种出乎意料,又没那么难以接受,可还是绝对不对劲纠结感。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找到龙泫再说。
沉香阁的位置偏僻,黎钦原路返回,可是这里九转千回,来时的路已经隐约记不清了。
黎钦在岔路口停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离那条街越来越远。他抬头看向月亮,那一轮圆月如静静悬在半空,总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就在这时,一缕若有若无的魔气忽然飘过。
黎钦黑眸一闪,魔气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是谁?”
“出来。”黎钦沉声道。
他追至一处深巷,前方没了路,圆月之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长身而立,像是在刻意等着黎钦。
“河伯?——!”黎钦从未想过,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河伯。他几乎压制不住怒火吼出这个名字。
浓郁不减的魔气从河伯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月色之下,他周身早已被魔气腐蚀。黎钦正因为玉麒麟的事压着一肚子火,于是猛地跃起身冲向河伯。
“怎么会是你?帝都两起案件是不是你干的,还有,郢都的鬼魂迟迟不去投胎,都是你搞的鬼?”
月色之下,黎钦的脸色阴的可怕,他一把掐住河伯的喉咙抵在墙上,狭长的凤眸深深眯起,淬着寒意的视线毫不保留直逼河伯的脸。
“呵呵呵……”河伯的头发未束,灰发——或者说是黑中夹杂白发,又有一些变成了灰色的头发像鬼一样张牙舞爪,他一半的脸藏在阴影下,唯有苍白起皮的嘴唇一开一合,“这还不是要问问殿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黎钦思及往事,如鹰爪一样的五指也松了些力道,但他依旧眯着眼,凌然的气势丝毫未曾衰减,他低吼:“当初你会受伤,确实有我的责任。但你为什么会和魔族同流合污?难道舜君对你的教导都白费了?你不是嫉恶如仇吗。”
河伯低着头发出痴痴的笑声,“我当殿下会说出什么大道理呢,您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来教育我?舜曾经是我的恩师,但现在,我发现了比他更有追随意义的人。”
黎钦五指卡主河伯的下颌,几乎要捏断河伯的喉咙,他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殿下,您觉得这里的鬼魂迟迟不去投胎的原因是什么?以地府的能力,难道他们没发现有上万的鬼魂没有进入轮回么。”河伯阴沉沉的笑了,“当然,他们只是牺牲品,全都是因为你,为你充当养料啊。”
黎钦眉头紧锁,他感觉到手下一片滑腻,河伯的身体猛地抖动,脸部凹陷,变成一滩粘稠的水藻。
“金蝉脱壳。”黎钦皱眉,眼神渐渐凝重。
他甩掉手上的东西,还是感觉一阵恶心。
此时,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