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在深夜来访,在医院熄了灯陷入沉寂的时候。他会搬一张白色的靠椅,坐在那深蓝的倒影中望着他。他看着他在睡梦中瑟瑟发抖,眉头紧蹙着,身体蜷成了一团。他有时候会喊一些不知所谓的单词、破碎的名字,幻影似的栅栏与刀锋般的鲜血映在他的梦中,他想知道他会不会梦见他。
他会不会梦见他?他不知道。他也许已经忘记了他,也许还有模糊的印象,也许心中仍存着厌恶之意,但他最怕的是他成了他梦中的一块布景板,一个漆黑的影子,淹没在霍格沃茨的众生相中。
有天晚上他没去,因为他病倒了。不要误会,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至少在工作时间他还完美地诊治了三十三个病人。但他的内心充斥着不安与惶恐,他伏在办公桌上无声地流泪——他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为什么要哭?他不清楚,他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他被压迫得太紧了,可明明没人压迫他。他明白他是他自己的催命鬼,他的灵魂被千斤石头捆绑着,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