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桓并不想去,但又想到赵聪刚刚说到的已经捉到凶手,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出去。他走到床边,握了成敏的手,“敏郎,你等我回来。”
成敏倒比他还镇定几分,忍耐着火辣辣的痛楚,还对他笑了笑,“好。”
陆非桓先冲进院子里救火的时候,落后他的几个近卫里,元夜知道可能会有人受伤就先去请刘神医,而赵聪等几个人恰好发现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陆有才,还是一脸惊慌的模样,心中起疑,便先将他抓起来。
陆非桓换了一身衣服,却没心情沐浴,只将脸上的灰尘擦拭了一般,头发略略整理了一下,等到了前厅时,依旧是一副英勇神武威势压人的模样。将军府的人早已召集齐了,庞氏和姚氏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其他人在厅里站成一堆,陆詹康大约是还没睡醒,还在慵懒的打着哈欠。
陆非桓在椅子上坐下来,往所有人脸上扫了一遍,他眼神太过凌厉,便没有错的人被他一看,也吓得低下了头,只有陆詹庭脸色木然,遇到他的目光也没躲。
陆非桓道:“管家,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抹着汗站了出来,“大人,赵爷他们恰好捉住了犯人,是后院门房里的陆有才,从他身上搜出了火折子,他衣服上还有松油的痕迹,刚刚将他打了一顿,他已经招了。”
姚氏一听,脸色都变了,全身抖的跟筛糠一般。
陆非桓道:“他招了什么?”
“他招了是……是二夫人指示他放的火。”
姚氏听了,仓皇的站了起来,尖叫道:“他放屁,我……我怎么能做这种事,老爷,我冤枉,我连陆有才是谁都不晓得,您要还我清白。”
陆非桓冷冷的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不知道他是谁?”
姚氏被他的目光吓的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
陆非桓冷笑道:“你同他睡了也有十几年,不知道他是谁?管家,赵聪,搜搜他们两个的房间里,都有些什么证据,把陆有才的证词也写出来,让他签字画押,然后送到官府去,让他们好好审理一下,看看主母和奴才通奸,被人发现就放火害命,到底要判什么罪,若是判的不够重,不满我的意,我到时候亲自去衙门走一趟。”
他一字一句说的慢,眼睛紧紧盯着姚氏,还没等他说完,姚氏已经全身软倒下去,脸色苍白如雪,见陆非桓要走,连忙叫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陆非桓冷笑了一声,“饶命?你可知道你动了谁?他若有什么事,莫说你,就连你家里人我都不会放过,毕竟这些年被我养着,也该还回来了吧?”
姚氏看着他冷峻的五官,心底慌成一片,又心如死灰。她以为瞒陆非桓瞒的很好,把府里的银钱偷偷拿给娘家,跟下人通奸,她都以为陆非桓不知道,现在才知晓,陆非桓清清楚楚的知道一切,他只是不屑于去计较,不论是钱财也好,她的这个人也好,都不在陆非桓的心上。
他的心上,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
姚氏知道,本朝主母和下人通奸是重罪,只这一条已经必死无疑,若是再加上故意害人性命……
姚氏伏地痛哭起来,心中后悔不迭,但已无济于事。
处理姚氏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陆非桓并不放在心上,被他放在心上那个人,此刻正趴在床上。他背上已经上好了药,看起来仍有些惨不忍睹,他最严重的地方是右脚的后脚根,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个正着,房梁又是冒着火的,所以将那一圈皮肉烧的模糊不堪。
刘神医收了药箱,丫鬟倒了水进来给他洗手,他洗干净后,见陆非桓已经等的有点难以忍耐的样子,才道:“他后背烧的地方算不得严重,每日擦些药,不出半个月就能长出新的皮肉来,不过是留些疤痕罢了,就是后脚跟,那里的筋都烧断了,就算长好了伤口,以后走路也会有些坡。”
“他肺里虽然没有吸入过多的烟尘,但到底还是防备些好,我明天叫人送些药来,每天煎服三次给他喝下,喝足三天就够了。”
陆非桓拧紧了眉头,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焦灼,“敏郎他知道吗?”
刘神医道:“他也懂些医理,必然是知道的。”
陆非桓心里一阵煎熬,又是气愤又是难受,恨不得将姚氏和陆有才打一顿,他忍的额头青筋都冒了起来,脑子里思绪乱转,突然又道:“刘神医,我还想请您开副药。”
陆非桓进了卧室,成敏本来半眯着的眼皮都睁开了,定定的瞧着他。陆非桓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眼睛里泛着心疼和自责,成敏朝他张开手,声音还是嘶哑的,“非桓,过来……”
陆非桓慢慢走过去,见他背上都是涂抹的药,几乎看不见一块好皮肉,他都不忍心看了,仓皇的别开头。成敏低笑道:“是嫌弃我样子丑么?”
“你别胡说。”陆非桓咬紧了牙齿,眼睛里带着阴鸷,一副可怕的模样。
成敏脸上被他抹过,到底也没抹的多干净,陆非桓知道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便叫人打了水来,亲手用布巾一点一点将他身上的污渍抹掉,等看到那条穴肉模糊的腿时,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男人,心尖却狠狠颤动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