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书赶到村口集合点时,已经有几个人侯在那里,站在木板搭成的简陋车架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一头健壮的大黑牛温顺的立在一边,长长的尾巴悠闲的不时甩一甩。
叶君书快步走过去,歉意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各位叔阿姆哥么久等了。”
“嗨!时辰还早,不晚。”一个性格爽快的中年哥儿答道。
“是啊,舟小子你又不是最晚的,还有人没来呢!”另一个中年哥儿也道。
叶君书这才安心点,他还以为自己一个小辈让这么多长辈等了呢!还好。
牛伯头戴一顶草笠,正站在大黑牛旁边,一捋一捋的给大黑牛顺毛。叶君书特地过去跟他打声招呼,随后问,“你们都吃了吗?小子这里有刚做好的煎饼,要尝一点儿吗?”
“不用不用,我们都吃了。”中年哥儿摆摆手,“舟小子你自己吃,省得饿着了。”
叶君书问一圈,都说是吃过了,便笑道:“那小子就不客气了。”这时节本就容易饿,再加上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就饿了。
于是他拿出一块煎饼,一口一口吃起来。
几个叔姆无聊,看着叶君书吃饼子,忍不住笑道:“诶,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吃个东西像个哥儿似的秀气,不像家里那些臭小子,吃个饭都跟饿死鬼似的。”
“嘿!瞧你这话说的,人家舟小子这叫斯文!读书人都是这么吃的,你以为谁都会像你一样吧唧嘴啊?”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年轻哥儿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吃个东西都能成为焦点,叶君书脸上一热,心里颇觉不好意思,但是饼子吃到一半,又不好放回去。
幸好等着的最后两人匆忙赶来,人就齐了,叶君书顺势将半块饼装回去,等人都上车了,才坐上去,一路摇摇晃晃往县城里去。
丰城县是雍州治下一个普通的县城,寻寻常常,没有突出的政绩,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也不是重要交通枢纽,时隔三年再踏进这座县城,变化并不大。
县城城墙是灰扑扑的黄土混碎石砌成,是两个成年人合起来的高度,破旧的城门并没有官兵守着。
这里也不是边塞要地,基本没有什么看管检查,只有在早上天一亮和晚上天一黑的时候,才会有县衙的衙卫来开门关门。
牛车驾驶进城门,熟门熟路的往左沿着平坦的道路行驶,最后在一棵大柳树下停下来。
几人相继下车。
“酉时在这里集合,过了时辰就不等了啊。”牛伯提醒道。
“知道了。”几个叔姆浑不在意道,各自给了牛伯一文钱,就一起离开了。
叶君书也给了钱,“谢谢牛伯。”
牛伯接过钱,露出一口黄牙,“舟小子,坐不惯吧?”
叶君书苦笑,“啊,是有点坐不惯。”他已经很多年没坐过牛车,坐了一个多时辰,被颠了整整一路,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没事,坐多了就习惯了。”
叶君书笑着点头,努力控制住揉屁股的冲动,“那我先走了。”
“去吧。”
他告辞了牛伯,慢慢走了一会儿,总算缓了过来。
只是他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来之前就吃了那半个饼子,之后一直没好意思吃,叶君书将几个饼子全拿出来,找了出阴凉的地方坐着全部吃完,才感觉活过来。
这会儿叶君书才有兴致看县里的状况。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除了今天不是赶集的大日子,还因为是天气太热,人们如果不是必要,根本不想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出来。
叶君书即使是尽量挑着遮阴的地方走,没一会儿就热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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