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绶冷哼一声,对少师老爷言辞咄咄,“你记得我们家了?!记得我的母亲了?!”
少师老爷被问得身形一僵,面露疑惑之色,“你说自己是琼霄仙子的儿子,就算此事为真。但你说的那些什么上门来求,什么拒之千里,老夫却闻所未闻。”
墨绶瞪着一双通红的双目,厉声指责,“你不敢承认?!你们当初……”话未说完,已经晕了过去。
墨绶真的是琼霄阿姨的儿子?他们不是早在多年前就没了音讯吗?感觉肩头突然一沉,才发现人已经昏死过去,她看向一脸茫然的少师老爷,心知此刻也不是认亲的时候,忙道一声,“告辞。”
“这位少侠,请留步。”少师老爷把人喊住,上前几步,盯着昏死的墨绶瞧来瞧去。
饶天泽索性实话实说,“晚辈饶天泽,见过伯父。”
少师老爷这边还没看明白墨绶,又闻另一个是尚未见过面的饶家丫头,“你……他……”他面上一阵惊愕,指了指两人,一声叹息,“罢了。不论是与不是,这人伤势很重,便安置在府中吧。待到人醒过来,我有话要问他,再做确认。”说着,抬手指引,“你跟着我来吧。”
“多谢伯父。”饶天泽看一眼有涯,动了动嘴角,最终什么都没说,扶着墨绶,跟上少师老爷。
有涯搁下银枪,奔向无为身边。看着其满头大汗,不由得暗自嘀咕,“好不容易才给他稳住了内元,这一次又不知道要消耗下去多少。结果那边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认起亲来了。”他越想越是烦躁,在一旁不停地走来走去。
疗伤接近尾声,无为能够听到身边有人在焦躁的踱步,亦模模糊糊听到只言片语。眼下关键时刻,他不禁拧着眉头,拉回心神,将真气送入少师夫人最后一道经脉。
有涯等得不耐烦,已经准备挽起袖子接替。无为终于收功了,整个人好似泄了气一般,全身无力。他连忙蹲下身,把人扶住,“怎么样了?”
无为虚弱地翻个白眼儿,“她没事了。我大概需要休息一会儿。”他索性靠在有涯身上,交代道,“帮我安顿好少师夫人,我先睡一会儿。”
还没等说话。有涯感觉到怀里一股重力压下,无为哪里是睡一下,这分明是运功过度,晕过去了。他左右看了看,记起少师无为的那间房,果断抱着人离开。
才迈出一步,注意到少师夫人还躺在地上,一时犯了难。有涯犹豫再三,正想把无为放下,身后脚步匆匆。
少师老爷去而复返,看一眼有涯,复看一眼其怀中的人,关切地问道:“无为……啊不是,是这个无为,他怎么样?怎么好像昏过去了?”
有涯直言道,“是运功过度,休息一阵就没事了。”又道,“少师夫人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只需要静养。”
“哦,好好好。”少师老爷神情有些激动,对有涯言道,“哪间屋子想必你也知道,带他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吧。”
月光照在灯火通明,满院狼藉的少师府。三处房间,各自有一个昏睡不醒的,亦各自有一个苦守在旁的。时间一点点推移,月亮越爬越高,不知不觉,外头已经敲过三次二更。
有涯已经帮无为续了一部分内元,只是一部分,他就忽地收手了。暗暗想着,只要无为一直昏睡,错过了时辰,若想舍身,就需要再等一年。心中正打着如意小算盘,可惜天不从人愿。
就在又一次敲更声响起的时候,无为嗖地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啊!现在什么时辰了?!什么时辰?!”
有涯不禁朝天翻个白眼儿,认命地回答道:“亥时未过,你还有很多时间。”
“那就好。”无为松了一口气,重新倒回床榻,望着有涯问道,“你和墨绶较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闻到一股返魂香的味道,是他身上的吗?”
有涯点点头,又将之后离奇地发展,以及饶天泽的出现,少师老爷的安排一一告知无为。
然而,无为对那些似乎完全不感兴趣。他满脑子只记得返魂香,思虑片刻,一拍巴掌,言道,“墨绶能够得到返魂香,应该是用自身的什么东西来交换。既然他四肢健全,五官不缺,又不断杀人取心。我推测,他应该是用自己的心做了交换,而后又仗着他早期学得把戏,加上返魂香的功效,练成了更强的邪术。”
“他还练了百人祭。”有涯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此话一出,无为面上一愣,继而与有涯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有涯又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看来的,你没看他那一副坚信自己得到不死之身的模样,最后甚至不惜用自己献祭。”他说着忽地没了笑容,“可惜啊,饶丫头插手,那小子没死成。”
无为露出个无奈地笑容,想起那丫头三番五次地护着墨绶,不禁一声叹息。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关键,一手抓着有涯,“墨绶既然处心积虑找上少师府,莫非之前饶家之事,他也有份儿?!”
两人皆是一惊,将过往事情串联起来,把疑惑部分堆到墨绶身上,霎时理清楚所有事情。他墨绶,才是饶家惨案的最大幕后黑手!
“这个畜生!”无为一拳砸在床榻,一个乌龙绞柱,推门冲出去。
有涯在身后喊道:“喂!你干什么去?!”
无为高声回道:“我要将真相告知饶丫头。”
“哦。”有涯放松心弦,才坐下又一蹦高站起来。不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