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小二哥已经端了一个大盘子过来——光馄饨就摆了五大碗。
余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拿黑漆漆的眼珠瞄花满楼的碗,好像还是觉得他的更好吃一样。
店里的气氛已经因为余喜的突然闯入被打乱,陆小凤这会儿去看,就见那些客人已经把之前审视不善的目光都收了回去,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耍什么坏心思——这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普通江湖人,密谋都密谋得天下皆知。
吃过早饭,陆小凤和花满楼直接去了城中的平安镖局——今年的花会正是由通达镖局领头举办。
“你们要去城里那间姓步的镖局?”
吃饱喝足的余喜打着饱嗝在剔牙——不知从哪里的扫帚上掰来的一小根。
“余兄也跟我们一起去吗?”陆小凤越来越对这人好奇——能不修边幅到这种地步,也算个人才!
“不去!”余喜想不都想就摆手摇头,“上赶着去送死的事,傻子才干!”
“哦?”陆小凤好奇,“余兄认为平安镖局有问题?”
平安镖局在香河是第一大镖局,总镖头步三刀,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但也不至于排上前头,总而言之就是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一号人物。
“镖局叫平安,总镖头却姓步,那种不平安的地方,鬼才要去啊!”余喜伸出一根还沾着油腥的手指,去陆小凤眼前晃了晃,“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陆小凤的运气的。”
.......
“楼楼,那种晦气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去看木偶戏吧,听说今天城里来了最好的班子,演的是三国的故事。”
不知为何,余喜格外地和花满楼亲近,拒绝了和陆小凤同往不说,直接扑上去打算再拐走一个。
陆爷看着黏在花满楼身上的流浪汉,抱臂靠在一根柱子上,心里略略不爽,摇头晃脑地叹气——这两个人,明明不搭调好吗?
最后成行的还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个人,花少爷虽然甚少拒绝人,但比起看木偶戏,显然正事更重要一些。
不过显然余喜的老神在在并不是空虚来风,陆小凤和花满楼还没走到镖局的大门处,站在巷子口就看到了正在对峙的两路人马。
“什么情况?”陆小凤吸了口气,“不是这么邪门吧?”
花满楼看不见门口的场景,只听到嘈杂的声音,反问道:“什么很邪门?”
“刚刚那个鱼兄猫兄的,如果这件事不是跟他有关,那我就相信世上有乌鸦嘴这种东西了。”
陆小凤双手一摊。
“这世上本来就有乌鸦嘴。”花满楼好笑,顿了顿又道,“你好像对那个余兄很有意见,这不像你。”
“谁知道呢?”陆小凤一耸肩。
意不意见谈不上,只是觉得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什么人?!”
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旁若无人的交谈,早惊动了那里站着的两路人马,台阶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吼了一声,惊得门口树上好不容易习惯了的鸟儿又是一阵发抖,索性飞起来直入云霄。
“消消气,这一大早的发这么大脾气对身体不好。”
陆小凤看一眼花满楼,施施然走过去,完全不在意被发现。
“少他妈跟老子废话,你们哪条道上的?!”
络腮胡大汉毫不领情,一副气冲头顶的模样,显然是之前受了气。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台阶上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家关门。
......
“姓步的,你他妈快给老子滚出来,别当缩头乌龟,你丫今天不给老子个交代,就别想再安生!”
络腮胡大汉这下顾不上陆小凤他们了,直接冲上去把门敲得震天响。
陆小凤和花满楼站在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轻松地看好戏,正好刚吃完饭消消食。
镖局的大门岂是那么容易被敲开,络腮胡们拍得手都红了,骂的嗓子都哑了,也还是没把人给叫出来。
“各位,发生什么事了,不如说出来给我们听听,我们也好帮你们出个主意如何?”
陆小凤看了看天色——再这么闹下去耽误时间啊!
络腮胡瞪着眼看他,意义很明确——老子我都推不开的门,你丫一个小白脸能办到?
“大哥,他们好像不是普通人,要不就跟他们说一下吧!”
络腮胡旁边一个魁梧大汉生了一双绿豆眼,眯着打量了一下陆花二人,凑到他身边小声嘀咕。
“你奶奶的,老子的事情干什么要跟两个小白脸商量?!”
小白脸之一的花少爷摇着扇子开口:“听这位大哥的口音不像香河本地人,咱们也是外来观赏花会的,有什么事情商量一下,更好解决,你说呢?”
似乎是被花满楼的态度和语气打动,络腮胡捏着下巴想了想:“好!老子就跟你们说,反正那姓步的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老子不闹得所有人知道也咽不下这口气!”
陆小凤看花满楼——看不出,你说服人挺有一套的嘛!
——好说好说。花满楼察觉他的赞许目光,微微一笑。
络腮胡是铁了心要守在镖局门口,往地上一坐,就开始讲自己和步三刀的过节。
“我们是通县一个小村子来的,我们那村子在山后面,平时没啥大事都不怎么跟外面来往,可是半年前这镖局的一个镖师不知怎么进了村子,在那儿住了一段时间,然后不声不响就走了,结果他一走,我们村子好几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