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那后来呢?你怎么就好了?”
“没太注意,可能是心里不在乎了,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自然而然就好了。”酒吞如是说。
茨木听着皱起了眉,再开口语气有点着急的意味,“自己就好了?突然间就好了?”
酒吞擦着手里的杯子好笑地看向他,“怎么?你还不想好啊。”
“也不是。”茨木抓抓头发,一副挺苦恼的模样,“可我……反正没法儿不在乎。”
酒吞明白他在说什么。经历了一个暑假来消化沉淀两个人早已超出了师生关系的出格举动,酒吞觉得实在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否则对他俩谁都没好处。
把杯子放到一边,酒吞单手撑着吧台,手指在台面上一叩一叩的,似乎在斟酌什么。半晌,他拉过吧台里的高脚凳坐下,一脸费解地托腮看着茨木说:“那你干嘛不直接问我呢?如果你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
茨木直直望进他的眼里,脸上的微表情变了又变,“可以吗?”
“你说呢?”酒吞眨眨眼,交汇的视线刹那燃起星火,他倾身吻了茨木的唇角。
极其短暂地怔了下,茨木在一片嘈杂的口哨和哄笑中抬手扣住他的后脑把吻加深,没有任何高明的技巧,却真挚到可以在一片喧闹中听见心跳的声音。
“问题很多。”他说,“你得用一辈子来回答。”
语文学的不怎么样,这种肉麻的表达方式倒学得溜溜的。酒吞腹诽,心底却是一片柔软。他想不出任何一个跟拒绝有关的字眼。
18.
电影秉承了这些年商业大片的一贯手笔,节奏紧凑刺激,视觉效果震撼,全程看下来没有太多尿点但也留不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毫不烧脑的视觉盛宴,倒是周末放松的不二之选。
两个人都没有在电影播放期间交谈或是吃东西的习惯,所以全程看下来几乎没说两句话,放在情侣座中间的一桶爆米花也没怎么被动过。退场灯光亮起,酒吞抬手去摘3d眼镜儿发现左手手心汗津津的,这才意识到从落座起茨木就抓着自己的左手没松开过。
“茨木?”酒吞想把手抽出来活动一下却没抽动,反而被茨木更大力地握住,不禁有些疑惑。
茨木在片尾曲的时候就摘了3d眼镜儿,但眼睛一直瞪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酒吞的声音,他回过头笑了笑,说:“走吧。”
酒吞点头,任他把自己从座位上拉起来,临走还不忘顺手喂他一□□米花,然后抱走爆米花桶。
裹满糖衣的爆米花是真甜啊,简直甜进了心里,茨木觉得开心了很多。
是了,酒吞怎么可能没看出来他在观影途中的不高兴呢?
自他们从开场前落座起,前排就有一个人频频看向他们这里,并不时与同行的人窃窃私语,甚至朝着他们指指点点。也就是那个时候起,茨木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一场电影下来,也不知道茨木是看电影的时候多还是瞪着那个人较劲的时候多。
他的小少年啊。
酒吞的视线冷冷地扫向前排,和那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讶异、不解、嘲弄、嫌恶。
这世界从不缺少这样的人,把与自己不同的人视作异类,不分青红皂白地回以敌意。
酒吞被茨木拉着往外走,他看着那个人,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收回视线,紧紧地反握住了茨木的手。
他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只在乎他。
“待会儿想吃什么?”
“嗯……火锅吧,想吃暖和的东西。”
“好啊。”
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和所有相爱的人都一样,穿过茫茫人海,成为彼此生命中不熄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