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些荒人下山经营,在山下走动,听人说佛的时候免不得会响起孙逸那些话,便会与人相谈。
如此一来,谢知非的那些话也跟着流传了开来。
什么明心见性,即地成佛。
什么不立文字,以心传心。
……
这些话,在如今的佛门来说,可谓是小之又小的异端。
有一部分人听了便听了,他们本心不在修佛,而在成为沙门之后的诸多好处。
谢知非的这些话,他们左耳进右耳出,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对一部分将如今印度佛教奉为至上的人来说,谢知非这些话分明就是为自己懒得不知佛法找借口。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说是高僧大德,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这在不少诚心修佛,又看到佛门当今乱象却无能为力的人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
就如从小出家一心向佛的玄苦,此时的玄苦已小有名气,心中迷茫于如今的佛门乱象,陡然听得有人说谢知非那些话,如沐佛雨。
从那时候开始,玄苦心中便有一个想法:去嵩山,听大师说佛。
随着时间的推移,耳边听到谢知非说禅的话越多,玄苦想去嵩山的心便更坚定,随后在一个暮鼓晨钟的清晨,玄苦拿起化缘的钵,开始了自己向嵩山的路。
北魏佛门昌盛,即便如玄苦这般的人比例较小,然而在庞大的基数上,这个数字也魏然可观。
往西天太远,万里之遥太过缥缈,往嵩山很近,千里之路指日可待。
前前后后近有两百的僧人千里迢迢跑来嵩山,有年轻的僧人靠己一人化缘到此处的,也有老沙弥带着自己小徒弟到达嵩山的。
如此多的沙弥来到嵩山,光亮的脑门晃得道门的人心慌慌:这特么到底是道门圣地还是佛门圣地?
这些人千里迢迢而来只是要听谢知非说佛,道门众人受寇谦之离开时的命令,不敢为难谢知非,自然也就不敢为难这些沙弥,只能吹胡子瞪眼睛,索性闭关去了。
面对老老少少近两百人,接近四百只眼睛苛求的望着,指待谢知非说佛。
谢知非压力很大,他很想说!
只是……
谢知非不会说佛:他连佛书都没看几本说什么佛?
这时候,系统猛的初现,装起了世外高人的模样【时机已至,是时候打开玄正方丈的信了】
谢知非十动然拒:“不!”
都忍了这么久了,干嘛要前功尽弃?
谢知非坚的拒绝系统的好意:他不说佛,他可以说禅!
既然不说佛说禅,如何让人觉得自己是精通佛法之人就成了必须的条件。
那就是,将装逼刷到一定的高度,让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佛珠拈花一笑的事,家喻户晓,谢知非自然知道。
玄之又玄,秒之又妙,其中之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正是他如今所需要的。
谢知非:他拈不来花,他可以看啊!
对着路远迢迢赶来的玄苦等人,谢知非从容不怕的露出了意态安详的笑容。
只见谢知非抬起手,微笑的指向一遍翠竹,示意玄苦他们看去。
新生的竹叶,青翠欲滴,微风拂过缓缓清摇,山中精灵便是如此。
生的韵律,寂的神韵。
禅之始。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那种纯净无染、无欲无求的氛围,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初接触禅,不远千里来找谢知非的诸沙门顿时愣住了:这是哪门子的讲佛,可是看着这翠竹,却觉心灵平静,似捂佛之真谛。
许久之后,装逼完毕的谢知非对玄苦他们笑道:“你们可懂了?”
说不懂,可心中却有所悟。
所懂了,可自己又不知道。
玄苦等人老实的摇头:“吾等愚昧,还请高僧为我等解惑。”
谢知非笑道:“释尊灵山法会拈花一笑,迦叶尊者微笑会意,我佛门禅宗由此而生。以心传心、实相无相、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言下之意便是:说不起作用,我禅宗传心,需要你们悟,佛是要自己悟的!
适才我传心印,你们没懂,说明你们还没悟!
有些沙门弟子在初时的疑惑后便想要辩驳,要辩驳重要想如何辩驳。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不对啊!这些话怎么很有道理的模样?
刚才他真的感觉有所悟!
只是他们佛性不够,没有悟到,道实大师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有不少沙弥心中顿生后悔:大师传心印,他们没悟到,好可惜!
这些人中,最激动的便是玄苦了。
因为玄苦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谢知非的传给他的心印了,只是他还差一点便可触碰到,当下玄苦便对谢知非拜道:“吾欲拜大师为师,聆听佛语,修得菩提见我明台学得真经。”
玄苦开了个头,其他人赶紧也随之而拜。
三人行必有我师,佛门修行,佛法精深者为师。
莫说拜一个青年为师,若对方佛法精妙,即便只有五岁,他们也愿意拜!
在嵩山安静的待了快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的谢知非笑了:“天为顶地位基,修佛无需别院,悟禅何须塔寺?我少林不立文字,以心传心,若有佛心,天地皆为庙宇。我在少室山幽谷茂林下悟得真佛,今取少室之林为名,立派少林。愿同天下有佛缘之人,共修佛法!”
既然道实大师说了他们是佛缘之人,玄苦等人立刻喊道:“吾等愿入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