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
往往一个帝王感慨自己不再年轻的时候,多是想要长生不老了。
十年前那根预防针被谢知非重新捡起来,对着拓跋焘一针下去:“生老病死,也是苦海诸多苦难之一。”
拓跋焘点头道:“没错,因而朕身乐在苦海。”
看着眼前的僧人不卑不吭,既不会为了自己的期待迎合自己,也不会随意扯了谎言哄骗自己。
拓跋焘不禁疑问:到底是这人的如斯心境成了佛,还是因为成了佛后心境不曾变更?拓跋焘不清楚,他也不准备弄清楚为什么,拓跋焘需要清楚的是自己此次上嵩山是为了一件事:佛门。
佛门的发展不断的侵蚀着属于魏的东西:人口、土地、税收、律法。
初时拓跋焘手中有足够的时候还能忍受,因为他需要佛门的教化手下百姓,然而佛门的发展给魏的伤害打过好处的时候,拓跋焘便不得不正是佛门带来的麻烦。
因为谢知非的出现,佛门的发展远比谢知非来之前发展得快。
即便谢知非从平城回到嵩山后便再也没下过嵩山,一心一意经营少林教养徒弟,然而有句话是如何说的:
哥虽不在江湖中,江湖中却一直有哥的传说。
如今忙江湖都是谢知非的传说。
谢知非这个传说非常响亮,响亮到便见谢知非呆在嵩山也有无数人想要听他的话。
紧在平城,谢知非便通过寇谦之信件了解到,佛门的寺庙和富家人的私寺而在一起后,其占的土地竟占了有平城的一半。
这是何等可怕的数据,一棍子拍在了拓跋焘的头顶。
这时候的拓跋焘正值壮年,他信任的崔浩也没有使手段让拓跋焘发疯一样在北境灭佛。
拓跋焘心中对佛门有了不满,但是这不满还没有要将佛门在北境灭绝的想法“,拓跋焘想要那些挂靠在寺庙之外的佃户脱离出来,想要那些身在寺庙心在红尘的人出来。
这是这一切,都需要让眼前的人了解。
四周危机并未有完全消停,拓跋焘并不想为了这些事将长江以北的境地弄得人心惶惶:“大师还是同十年前一样,只是有许多事变了模样、”
万能的开场白,谢知非笑了声:“陛下请直言不讳。”
清冷的声线,总是能让人浮躁的心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
拓跋焘喜欢同谢知非面对面的说话,在拓跋焘看来,同真诚的人说话比同虚伪的人聊天更人让人舒坦,更何况道实大师那双睿智清澈的眼睛让人在看到后便有与之一述的yù_wàng。
拓跋焘是北魏的天子,没人能让他拐弯抹角,除非他自己。
而拓跋焘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热,当下便对买东西的叔叔说道:“我来寻大师,是心中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听大师如何说。今年税收越发艰难,仅够朝廷运转;人越来越少,征兵越征难,不少人不想服兵役,剃了头发装沙弥外出化缘蒙混人眼。”
说道自己的窘迫。谢知非当真感受到了何为倒霉。
便听得三皇子一直不肯说话,现在肯说话了,两人又藏了袋子:“朕这两年为了人和钱,愁得头发掉了也没办法,什么都缺什么都不缺,大师可能告知朕该如何做?”
还能如何做,自然是将佛门如今腐烂的那一部分腐肉割掉。
如果说佛门是一个正在成长的人,那么佛门中一部分人的行事便如同生在人升上的毒瘤和腐肉,看着似乎并不大,然而最容易要人命。
谢知非唯一庆幸的便是此时的拓跋焘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而不是往年不愿面对老去害怕死亡,整个人息怒无常的暴君。
为佛门剔除这些腐肉和烂肉只会让佛门更加符合当今的修行环境。
谢知非能做的,是护住真正修佛的人。
而拓跋焘如今提前着手佛门的事,自比拓跋焘昏庸了听了崔浩的话进行暴力灭佛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