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探月对静湘的不喜,让她觉得即使她死掉也没有关系。
一开始她不是没有质疑过这样的不公平,但渐渐地也习惯了,只是如果仔细想就会有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不能去想。慢慢她习惯于对所有人都是同样温和的微笑,然后完美地做完被断月门拜托的事。
“妈妈,”十二岁的时候她拉着探月的衣角,“要是我以后什么都能做好,您能像给大师姐读书那样,坐在探月阁里教我念书么?”
探月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回答。
十六岁出山的时候,她以流光指天发誓:“从此之后,只知有大唐,不知有慕容静湘。”但这许多年来,她四处杀伐,代替乖戾的雪猫保护着断月门,甚至代替唐军保护着整个大唐,竟渐渐忘记了当初的目的。
她那样稳重而有担当,没有人说过她一个字不好,但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包括她自己。
也许她根本什么都没有想。
因为她已经把自己弄丢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满手沾着鲜血的雪猫,脸上依然没有一点表情。
“可以的话,”她说,“我根本不想与你为敌。”
“因为我不够资格?”雪猫逼视着她。
静湘扭过头去不回答,于是脸上立刻又重重挨了一巴掌。雪猫腕上的钏子划破了她的额头,顿时流下两道小血河来。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静湘道。
又是重重一耳光,她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腥甜。
“你不需要知道。”雪猫说。
她把那根银针从她的皮肤里拔出来,眼神里多了一种捉摸不定的光。静湘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想要做些什么。
这个女人是一头外表艳媚内里疯狂的野兽,从来不能用人的行为准则去揣测她。
也许她想要她在这间跟断月门相仿的斗室里,活活地疼死,也未可知。
雪猫的指尖全是她伤口里的血。她用这指尖捏起她胸前的一枚嫩红,静湘感到了不自在,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要做什么……”话还没有问出口,雪猫已经用另一只手拈起那根银针,从嫩红的中心慢慢地,慢慢地插了进去。
坚强如静湘,也不由痛得闷叫一声。她眼看那银针缓缓研磨,逐渐深入,最敏感的部位痛得钻心透骨。
“疼不疼?”雪猫问她,看着她的眼睛竟亮得兴奋。
静湘咬着牙,见她不回答,雪猫继续把那根针往深处插去。
那滋味,就像一根钢针扎在自己最脆弱的神经上来回搅动,静湘疼得微微弯下了腰,含着胸,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落。
最后那针竟只剩了半寸的针尾留在外面,静湘要紧牙关,看着自己那颗扎着银针的嫩红不住跳动,每一跳都带出一点鲜红的血珠。
“凈玉的罗刹蛊是我下的,顾清风是我杀的,安禄山攻下洛阳,也是得了我的帮助,”雪猫用力捏住她扎了银针的一侧胸乳,“你现在是不是想杀我?”
她的手加重了力道,揉捏,静湘已疼得嘴唇微微发白,但仍没有一声呻吟。
“我会杀你。”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用低沉的声音道,“但我只会为大唐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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