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是朝中人不知姝儿在垠都并非是‘楚玉姝’。”与余慕娴相视一笑,楚玉姝继续道,“楚四殿下此时正在垠都中与羊舌国主用膳呢……”
“呵……”低眉与楚玉姝一拜,余慕娴道,“正巧,臣府上也要用膳了……”
“嗯……”颔首立在余慕娴身侧,楚玉姝道,“那便用膳吧。”
“是。”
慢步将楚玉姝引到偏殿,余慕娴低声道:“不知殿下何时面君?”
“这要看皇兄的意思……”旁若无人的掰开余慕娴的手,楚玉姝道,“哥哥的手纹真有意思……”
“手纹?”因从未注意过手中的掌纹,余慕娴被楚玉姝的动作逗得忍俊不禁,“殿下竟是还信这个……”
“如何敢不信?”用手指摩挲着余慕娴掌中的纹路,楚玉姝道,“哥哥可知晓,这道主官运,这道主财运……”
“嗯……然后呢?”淡笑着等下文,余慕娴不信楚玉姝看了这半天手纹,只是为与她说这几句闲话。
“然后……”楚玉姝松手坐稳,“哥哥此世官运财运俱衰。”
“嗯……”云淡风轻地提壶与楚玉姝倒酒,余慕娴道,“殿下这般说,却是说到了节骨眼上……若是下官此世官运财运俱佳,便不会年近弱冠还未娶亲……”
“可依着哥哥的手纹看,哥哥近日便会有一个大变故……”楚玉姝盯着余慕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姝儿在垠都曾遇到一术士,言姝儿此世是极贵的命数……”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殿下还是该铭记祸从口出。”不咸不淡地与楚玉姝泼一盆冷水,余慕娴轻笑道,“这人的命数,或是这世上最难言的物件……”
“哥哥迟早有一日会信命的。”抬袖与余慕娴对饮,楚玉姝道,“自今日起,姝儿此世便再无怨恨了……”
“不知殿下此世怨恨过何物?”提壶又与楚玉姝满上,余慕娴道,“臣以为以为殿下此世活得甚是自在。”
“这般也算是自在?”斜目扫过周遭侍奉的婢子,楚玉姝扬眉轻笑,“哥哥真是太小瞧姝儿了……”
“臣自是不敢小瞧殿下……臣只是单觉殿下这数十年过得甚是欢愉。”余慕娴一面将视线转到楚玉姝的身上,一面晃晃手中的酒杯,“若是殿下如旧时,或是无法坐在臣府中,饮着半杯温酒……”
楚玉姝心有戚戚:“可本殿等今日却是等了十六年……余相,今日已是乾平十年了……”
“十年……”余慕娴微微合目,“不过是乾平十年……殿下,定会有下一个十年……”
“会是乾平二十年么?”将掌心展到余慕娴眼底,楚玉姝道,“依手纹看,似乎未到时候……”
“嗯……”凝眉记下楚玉姝的闲言,余慕娴抬袖饮了一盅,“自是乾平二十年……”
话罢,余慕娴又道:“愿乾平二十年时,臣还能与殿下对饮……”
“定是能的。”定睛将饮酒的余慕娴刻到心底,楚玉姝道,“姝儿也盼着与哥哥携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