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前只动眼前的菜碟不过是旧时的礼节,在外用膳,只用面前菜品为佳。
但吃不吃得饱,却是另外一遭事。
抿唇将晚霜斟出的杏花酒饮尽,余慕娴接过一旁婢子递来的布帛擦净嘴,心笑,几年不见,她的女帝终是成了一细心人。
余慕娴可是记得清楚,花朝国时,每每花玉奴大宴,从未管过群臣是否尽欢。
见余慕娴用完膳食后唇角含笑,楚玉姝眯眯眼,示意晚霜与余慕娴再斟一杯酒。
“小哥哥既是酒足饭饱了,姝儿便要提姝儿的要求了……”楚玉姝晃晃手中的玉杯,半真半假的凑近余慕娴的耳际,“姝儿想看小哥哥穿女装!”
“女装?”拿酒杯的手止在半路,余慕娴侧身与楚玉姝拉出些许距离,“不知四皇女为何想看女装?”
“这……”楚玉姝与晚霜使过一记眼色道,“这是因为姝儿有一幅画。”
“嗯?”余慕娴正要问楚玉姝所说的画,画了何物,却见眼前有一卷轴从凌云阁的二楼的垂了下来。
一寸寸展开的画卷吸引了余慕娴的视线。
熟悉的飘带,熟悉的发冠,殷红的衣衫,玄色的绲边……
这画卷上分明是她前世着朝服时的背影。
抑制出从心底传来的颤栗,余慕娴低声道:“不知这卷上是何人?”
“小哥哥可是从画卷上看出什么?”楚玉姝跟着余慕娴抬头看着从凌云阁二楼垂下来的画卷。
这画卷是她在邺城时亲手所绘,绘时足足用了四个月。绘好后,在楚宫寻人装裱,又用了三个月。故而,说这画卷废了她一番心血并不为过。
楚玉姝绘此卷时,原是怕她掌权时,记不清那人的模样,便早早做了准备,绘好卷轴,以候她功成时,以此卷上的□□寻人。
谁知那人却没来得及等到她功成。
眯眼让视线透过卷轴,楚玉姝仿佛看见画中人缓缓转身,给她一张冷脸,道,“陛下,您该批折子了”。
放任着思念顺着眼神缱绻到画卷中,楚玉姝静静地站在余慕娴身侧,像一具木偶,久久没有听到余慕娴唤她的声音。
见唤了楚玉姝半晌都没有下文,余慕娴轻叹一声,举目要去寻晚霜,却见晚霜早已退到了阁外。
“四皇女这是?”轻步从楚玉姝身侧走到晚霜跟前,余慕娴远远的瞻仰着自己的画像,心道,楚玉姝的画工较前世更为精进了。
虽余慕娴从未见过自己的背影,但看着那画中人的衣着,余慕娴还是知晓那画中人就是她。